第十六章灌婴周勃(1/2)
主帅一逃,身后的士兵更加山崩一样的溃败。
人喊马嘶纷纷向桓齮这边涌来。
桓齮一面挥舞大刀杀敌,一面命令士兵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堵住山谷的秦军听到号角声,立即向两侧的山麓撤退,闪开一条道路,让敌军通过。
濒临绝望的吕雉军一看前面打开缺口,一个个争先恐后逃命。
山道狭窄,前面和后面的人挤成一团,为了逃命,不少人干脆跳下两边的沟壑之中。
“咚咚咚咚!”身后鼓声催战,王贲、秦矮的部队开始衔尾追杀,在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吕雉军将士只顾逃生,忘记抵抗,成了秦军练习屠杀的活靶子,山道之上人头乱滚,胃肠升空,残肢断臂都甩到山麓上去了。
有的士兵跑不动了,干脆跪在地上,缴械投降:“秦军爷爷饶命,秦军爷爷饶命啊!”
为了补充兵源,王竹在战前已经向全军下达了善待俘虏的命令,只要是俘虏一律优待,绝不伤害其性命。
因此在秦军铁蹄下残生的吕雉军几万有余。
灌婴跑着跑着,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喊叫,而且还举起铁戟砍杀士兵,借着熹微的晨光,认出来是周勃。
周勃头戴赤缨,端坐马上,钢浇铁铸的身形包裹在金黄色的铠甲里,在这群狼狈的乱军中显得鹤立鸡群。
周勃一边砍杀逃兵,一边没命的喊叫:“都他妈的给我回去,谁也不许逃,给我顶住!”
“将军顶不住了,秦军有好几十万,我们败了——”一个少了耳朵半边身子被血浸透的败兵,哭嚎着说。
“去你妈的!”周勃二话没说,就给了一戟:“还敢扰乱军心,谁敢逃走,这就是榜样。”顺手一刀斩下人头,提在手中。
像快刀切豆腐一样。
连灌婴也不由得佩服周勃,妈的,铁戟磨得挺快!
可是根本没人听他的,败兵绕过他的马头,继续没命的向后跑。
老子不从你这过还不行吗?
靠!
“住手,周勃匹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灌婴横眉立目提枪冲了上去。
这分明是在打他的脸吗!
“灌将军!”周勃大喜:“你还活着,太好了,将军,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到了大营了,夫人营中此刻兵马尚不足一万如何抵挡潮水般的秦兵,势必被其生擒矣!”
“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前锋军中了诡计,苦战一夜,你的后续部队为什么不压上去救援,你是吃干饭的。
此刻还有脸在这里胡乱杀人!”灌婴少有这么冲动,挺枪想干了周勃。
周勃攥紧拳头,在大腿上狠狠砸了一下,痛哭失声:“不是我不去救援,灌将军你看,我手下那里有兵卒!”
“胡说,临行之前,夫人明明给你一万人马的!
咦,你的人马——”
“灌将军,任敖那个王八蛋一听说前锋军中了埋伏即将大败,借口回营去保护夫人,居然帅军不战而逃。
此刻,我手下只有这三千不到的本部人马了。”
“不能再退了——”周勃死死的抓住灌婴的马缰:“再退一步,必定全军覆没呀!”就在这血腥惨雾人喊马嘶之中,灌婴突然镇定下来,厉声道;“周将军,你我一同杀将回去,保护夫人突围而去,即便战死,也算是对得起沛公了。”
“好!”周勃猛抬起头,白皙的面孔被火光照的通红,仿佛是铁匠刚出炉的利刃。
炯炯放光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
“好,周勃甘愿一死!”
周勃振臂高呼:“沛县的儿郎们,随我冲杀过去,斩杀秦王!”
“假如你们是条汉子,就随我和周将军杀回去,我等一起战死,轰轰烈烈,死后也有脸见沛公了。
杀!”
周勃的部曲大多来自沛县,是一只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老兵队伍。
一听这话,纷纷呐喊:“杀,杀,杀。”无奈人数太少,只有三千不到。
管不了这么多了,夹石口方向的黄尘暴起,虎狼秦军已经杀到。
“冲!”灌婴一马当先杀了回去。
周勃和身后的士兵紧随其后。
正在败逃中的士兵,有的受到了灌婴、周勃自杀精神的感染,有的跑的晕头转向,一看大队人马向反方向跑了,还以为敌人从正面堵截,心胆俱裂之下,稀里糊涂就跟着杀了回去。
这些稀里糊涂的杀回去最没用,只能给吕雉军制造混乱。
逃跑的途中为了减轻负担,这些人已经把旗鼓令箭包括兵器佩刀全都扔了。
虽然如此,但周勃的后备军和败兵汇合在一起,也足足的有一万多人,远远看来也是黑压压一片,气势非常惊人。
正在前面冲杀的王贲,没想到敌人还能组织反冲锋,心中很是惊讶,急忙命令各部:“骑兵突袭,把败兵给我冲垮!”对这种亡魂丧胆,正在溃退中的队伍,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它,骑兵的快速冲锋,最能见效。
章义的精锐骑兵赶到,见此情景,非常佩服,一把将头盔扯下来扔在路边,高兴地喊道;“这个白袍将真是二球,咋就不怕死呢!
我喜欢!”马儿像一条黑线般窜了出去,直捣敌阵!
身后的精锐骑兵一边冲锋一边放箭,登时就有百余名敌兵落马。
如同两列对开的火车在黎明相撞,战阵中铿锵连连,惨叫不断。
刚才的情景第二次出现。
冲锋而来的吕雉军终究抵挡不住乘胜追击的数万秦军打击,风吹稻田一般纷纷撤退,人马践踏,冲锋的喊叫变成了逃命的鬼哭狼嚎。
章义大吼一声,掉转马头:“白袍将,那里走!”他不认得灌婴。
他高举鬼头刀,一道寒风似地杀出去。
只见大刀上下飞舞,砍菜切瓜一般杀死一片。
吕雉军将士鲜血四射,人头乱滚,活着的吓得目瞪口呆,胆寒心裂,没命一样向山下逃。
灌婴见到秦军一员大将,在他的士兵中间搅浑了水,杀的天昏地暗,肆无忌惮,还口口声声的向自己挑战,暴怒之下,掉转马头向章义对冲过去:“秦将,休得猖狂,看我灌婴取你首级!”大枪横扫处,立即砸碎两名秦军脑袋。
两人披荆斩棘,速度奇快,两道奔雷一样接触在一起。
“锵!”一声暴响,章义被对方大枪上传过来的刚猛力道迫退三步,两条手臂有些发酸,耳朵嗡嗡作响。
对面灌婴,游刃有余,纵马杀来。
章义这下子意识到惹祸了,这个白袍将端的厉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逃跑时来不及了,硬着头皮干吧!
就在他万般无奈的时候。
身后的王贲看到这一切,急令,辛胜、秦矮、司马欣、桓齮四路人马齐出,包围这一路敌军。
自己催动战马,亲自挺刀过来给章义助阵。
灌婴枪法一向以凌厉迅速见称,一招得手,后面的杀招便连绵不绝,犹如跗骨之毒不死不休。
章义被他冷冽的枪尖缠住了竟然脱不了身,也还不了手,整个人就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随着大枪的来势翩翩起舞,左躲右闪。
只怕用不了几招,就要殒命抢下。
“当”旁侧,一柄大刀楔入两人的争斗之中,招式怪异,分寸角度计算的丝毫不差,一下子将灌婴的大枪震了出去。
王贲和灌婴各自倒退一步,灌婴战马盘旋半圈,双目之中精光暴射:“你是王贲!”
“正是老将!”王贲没心情跟他废话,战马改变方位,猛然挥刀斜砍。
章义心中暗恨灌婴让他丢了面子,报复性的喊道;“老将军,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从另一侧挥刀进击。
本来稳操胜券的灌婴,在两人夹攻之下,登时落入下风。
由于王竹最近经常在军中提倡,打仗要不择手段,只要能够打赢,手段卑劣一点也无所谓。
导致秦军的将领很多都不太光明正大。
司马欣、桓齮、辛胜看到敌军没有援兵,只是小股顽敌,便不去指挥杀敌,只任由秦兵把几千吕雉军全部包围,混战厮杀。
三人却一起冲着灌婴杀来。
“闪开,闪开!”
附近的秦兵纷纷闪开通道给三人让路。
两把大刀,一只铁枪,转瞬就招呼在了灌婴的身上。
桓齮、王贲、辛胜,年轻的时候都是和灌婴、樊哙不相上下的悍将,现在虽然老了,动作却丝毫不慢,只是体力上差了些。
司马欣、章义年轻力壮,气脉悠长,武功也有一定的根基火候,下手狠辣无比,两败俱伤。
一会儿功夫,十几招过去,灌婴便有些支撑不住,想要逃走,但四面八方都被利刃封锁,竟然没有机会。
他一边打,一边用眼角撇着外围,希望周勃能来搭救。
岂不知周勃此时已经陷入了秦兵的死亡海中,自身难保了。
王贲大刀在清晨的雾气中闪耀出一圈蓝芒,犹如瞬间消逝的流萤,横削灌婴咽喉;桓齮刀柄直戳战马小腹;章义刀举半空,死命下劈,取的是灌婴头颅;另外司马欣枪刺左肋;辛胜刀斩右臂,几式杀招同时而出。
这几招灌婴自信还能够应付,虽然手忙脚乱,却不至于被置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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