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石破碎，就算依旧留在地下洞府，功效也会大减，更何况其中绝大部分已被雪天晴带走。

虽然白狐灵不会受到影响，可因女娲石而生的徐川等人却没这么好的运气。

徐川他们可以活下去，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不老不死，从此后都会陷入轮回之中。

听完雪天晴的话，白狐灵沉默良久，最后抬头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十年，三十年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

白狐灵突然哽咽：“三十年？

你让我在这里困守三十年？

三十年后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雪天晴轻叹一声，自神铁之上引出一团玄黄之气渡入白狐灵额头，然后又将女娲石碎片递到她面前。

“有了玄黄之气，它不会对你再有伤害。”

接过女娲石，白狐灵咬牙道：“你要答应我，到时候带着我一起。”

雪天晴沉默半晌：“人妖殊途，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管，你破了我的梦，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否则的话，休怪我舍去一身道行将世间搅个血雨腥风。”

雪天晴最终点头：“好吧，我带着你，也许在那里你会彻底蜕变成人。”

说完拉起清月：“我们走，回两界镇看看。”

出了地下洞府，雪天晴二人径直离开，谁都没有打招呼。

来到庄院之南的树林前，回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灯火，清月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

雪天晴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也不敢确定。”

清月指了指庄院：“这里的古怪都是因为女娲石？”

“对，幻化之物怎么可能会生出灵智？

别说白狐灵没有这个本事，就是玉皇大帝也没有这个能耐。”

听到这里，清月反而有些担心：“女娲石没了，要是引来天劫怎么办？”

雪天晴一笑：“放心吧，女娲石在精不在多，那一块足以护她周全。

补天石啊，连天都能修补，屏蔽天机更是易如反掌。”

清月眨了眨眼：“徐川他们此后就永入轮回之中了？”

雪天晴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按照黑无常所说，应该是这样。”

清月抬头看了看天空：“我们现在离开，会不会被天庭发现？”

雪天晴一呲牙：“你忘了女娲石就在乾坤袋里了？”

清月哦了一声，迈步向前，可没走两步，她猛地扭头看向雪天晴：“刚刚她说要你带她一起，你们想去哪里？”

“方寸山啊，完成师父交代的大事，不回方寸山还能去哪里？”

清月一脸狐疑地看着雪天晴：“你没骗我？”

“女人就是疑神疑鬼，我都说再也不会骗你了，怎么就不相信？”

“要是真没骗我，你发誓给我看！”

雪天晴举手说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清月！”

清月怒道：“这叫什么发誓！

要有起誓内容，比如说如果骗我会有什么下场。”

雪天晴一脸无奈：“我孙悟空在此发誓，绝对没有欺骗清月，不然定会被天打雷劈。”

说完后，雪天晴偷偷看了看天空，见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欺骗清月的是雪天晴，不是孙悟空。

清月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你真认为白胡灵能改过自新？”

雪天晴一笑：“改过不改过，过几天就知道了。”

因为回两界镇并无要事，所以二人没有驾云，而是打算沿着小路南下，好好领略下山中夜景。

不料刚刚走出树林，雪天晴便觉得寒毛倒竖。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闪电便兜头劈下。

虽然这样的闪电对雪天晴来说，和挠痒痒差不多，但他的头发也瞬间炸开。

见清月面露疑惑，雪天晴忙说道：“给我块女娲石，天庭还是和我们过不去！”

将女娲石揣进怀里，雪天晴暗叫好险：多亏有天庭做借口，要不然清月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被雷劈过的雪天晴再没心情领略夜景，于是驾起云头拉着清月直奔两界镇。

在雪天晴的全力催动下，不消片刻，两界镇已在眼前。

看着灯光点点的镇子，雪天晴皱眉道：“邱鼎说那二人去时好好的，回来就变得痴傻，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清月思索片刻：“可能是被吓的，毕竟天兵天将带他们去虎啸峰是驾云。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突然被带到空中，被吓傻也正常。”

“能不能医治？”

“这只要将散乱的魂魄归位就行，你别说不会。”

雪天晴一呲牙：“真不会，师父从没教过我这个。”

清月哼了一声：“就当你欠我的，好好想想怎么还。

真不懂你，法术虽然高超，可有些入门之术又一窍不通。”

见雪天晴嘿嘿直乐，清月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的情形还有一种可能，要真是那样，别说我，就是祖师来了都无能为力。”

雪天晴不解：“哪种可能？”

“天庭之人不相信百姓的话，将他们的魂魄抽离，因为被抽离的生魂是无法说谎的。

审问后他们又将魂魄塞回体内，这样会彻底毁伤魂魄。”

雪天晴一愣：“生魂抽离？”

清月点头：“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祖师没教过你嘛。”

雪天晴喃喃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生魂抽离了，希望不是吧。”

嘟囔完的雪天晴散开神识，将镇子笼罩其中，很快就找到了两名痴傻百姓。

看到二人几乎缺失了一半的三魂，他的脸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清月轻声道：“放心吧，肉身会滋养魂魄，他们会好起来的。”

雪天晴的声音同样冰冷：“转生十世之后吗？

百姓日日供奉的天庭就这样对待他们的子民？

这样的天庭要他何用！”

清月轻叹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就是这个。

有时候就像我们对待牲畜，宰杀时有几人会对它们产生怜悯。”

雪天晴摇头：“不一样，牲畜不会焚香祭拜，而且我们杀它们是为果腹。

再说许多牲畜家禽本就是养的，养它们的目的双方心知肚明，这也是因果。”

清月轻声道：“可能在天庭看来，红尘中的百姓也是他们圈养的吧。”

雪天晴说道：“你有没有去过天庭，知不知道怎么走？”

清月一脸警觉：“你上次闹得还不够？

告诉你，那里的高手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就是问问，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清月盯着雪天晴看了好一会，最后说道：“你要是去天庭，那就先给我收尸。”

清月这句话终于让雪天晴脸上的阴沉消失：“想哪去了？

我就是问问。”

“真不去？”

“真不去！”

“既然不去，那你发誓。”

雪天晴无奈道：“刚发了誓，现在又发，你不嫌啰嗦我都嫌累了。”

“那你一定保证，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清月小孩子一样的话把雪天晴逗得直笑：“放心吧，我绝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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