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如同死神的召唤。

头盔的眼缝限制了视线，艾德公爵只能看到正前方。

箭矢从城头激射而出，石块在头顶旋转翻飞，轰然砸向地面和士兵，粉碎钢铁与血肉。

天及城就在前方。

在国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公爵的亲自带领下，密密麻麻的士兵蜂拥而至，踏上了这条布满了血与火的道路。

灰色的冰原狼战旗在风中飘荡，带着来自北境的骄傲和勇气，向前，再向前。

“为了临冬城！”冲至墙根下方的艾德公爵呼喊一声，随即开始攀爬。

“为了临冬城！”无数北境勇士纷纷应和，也跟上了他们封君的脚步。

叮！

猛然间，一支箭矢撞上面甲，离眼缝只差一点，艾德公爵吃了一惊，险些脱手。

于是接下来，龙颜大悦的国王下达了一个离谱至极的命令。

“快！

重新占领城墙！

关闭城门！”

但很快，他就再次稳住身形，继续往上。

艾德公爵知道，那是攻城锤在撞门。

“陛下！”多恩人匍匐在地，“我们愿意投降！”

天及城，被攻破了！

天及城的城头已经近在眼前，艾德公爵伸手去抓，却仿佛摸到了冬雪玫瑰花环，那是妹妹的最爱，可花环间藏着尖刺，在皮肤上划出道道伤口，鲜血缓缓流下手指。

“天及城内恐怕出变故了。”山姆威尔若有所思地说道。

终于，等多恩人开始关注其他攀爬者时，艾德公爵的压力顿时大减。

“这些人行进之间整齐有序，根本不像是普通民夫，很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假扮的。”约恩伯爵似乎担心自己的形象，便多解释了一句。

就算你从不用脑子，也不能随便摘下来送人吧……

这家伙应该改叫“苟圣约恩”。

终于有一支箭刺进了他胸甲与肩甲之间的连接处。

没等他憋出什么金句，就见一位多恩使者被带了上来。

再攻一次？

那要付出多少代价？

“车上运的可能是粮食，但也可能是盾牌和长枪。

他们只要围绕推车列出盾枪阵，我们就会很头疼。

而且，这里距离天及城太近了，万一引来城中的骑兵，我们甚至会被咬住尾巴。”

但偏偏，他遇上了“千古一帝”乔佛里。

“好！

我们杀进城去！”

之前牺牲的士兵全都白死了？

然而，他这么也没想到，对面不仅答应了，还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什么叫惊喜。

可跑了一阵后，却发现那些多恩人并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更像是——

“上不上？”

逃跑？

约恩·罗伊斯伯爵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

“我还是觉得这支队伍有问题。

很可能是诱饵。”

他杀了他们。

在他吸引火力的同时，其余的战士们倒是有机会往上冲了。

“够了！”乔佛里越发不耐烦，“伱们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嘛，就算多恩人不出来，大不了我们再攻一次。”

下面还有更多的勇士翻过城墙，爬了上来。

“马图斯伯爵，红毒蛇已经臣服了，我当然要给他一点体面。”

艾德公爵在城垛上坐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气来，虽然一边肩膀还是疼得无法抬起，但眼前的幻象已经全部消失。

他派出使者去投降只是一个诡计，眼看城破在即，他知道天及城已经守不住了，便想着诈降让对面暂时停止进攻，他好组织军队撤离逃跑。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的面容。

妹妹临死前的面容在眼前晃动，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国王乔佛里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一扫愁容，变得喜上眉梢，志得意满。

那一次，可比现在的惊险多了。

——————————

“城破了！

城破了！”

当听到城外传来撤军号角的时候，连“红毒蛇”奥柏伦亲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北城门，在万众瞩目中，缓缓敞开。

他将盾牌重新挂在身后，继续攀爬。

战争的味道。

山姆威尔对红毒蛇没什么兴趣，他想的是天及城中佛勒家族的金库……

艾德公爵放弃查看，继续心无旁骛地往上爬。

英明神武的乔佛里陛下正在凹造型，同时想着此刻该说些什么，好让学士记录下来，流传千古。

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极乐塔，回到了那张血床前。

其实在他看来，这场战役基本已经结束了，后面就是大军入城打扫战场，清理残余的抵抗，这种事情就算交给一条狗都能完成。

不打就不打，反正对他没什么影响，车队又不可能运的是黄金，打不打他都无所谓。

“我们冲进城去！

说不定能抓住红毒蛇！”

“是的，陛下。

亲王愿意向您臣服，只求您给他一个体面，让手下停止攻击，好让亲王出城投降。”

约恩伯爵也派出十几骑去抓一些俘虏来问话。

梅斯公爵趁机恭维道：

“陛下英明神武，多恩人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但终究，他们还是要臣服在您的脚下。”

他们都是北境的勇士。

“果然有埋伏！”约恩伯爵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撤退。

听到这话，众贵族简直要疯了。

“陛下！

为什么要下令撤军！”一众贵族将国王围得水泄不通，不断抗议这道命令。

山姆威尔看着沙丘下经过的运粮队，问道。

是的，我们上来了！

山姆威尔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言。

两人目的迥异，却一拍即合。

……

北境人一边在城头拼杀，一边大声呼喊，试图瓦解多恩人的斗志。

而就在约恩伯爵准备彻底放弃这次袭扰时，天及城的南城门突然打开，里面乌拉拉地跑出一群人。

失血和疼痛让他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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