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牢门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牢中格外响亮。

“红毒蛇”奥柏伦亲王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但他却没有动，而是眯着眼睛，让自己适应光线的变化，同时暗中观察情况。

“奥柏伦殿下。”门口传来一个软软腻腻的声音。

“瓦里斯？”奥柏伦亲王坐起身，借着火把的光却发现那人并不是瓦里斯的模样。

他立刻明白这是对方的伪装，笑着调侃道：“你这身打扮可比原来那套讨喜多了，至少像个男人。”

瓦里斯没有在意奥柏伦亲王的讥讽，面色严肃地说道：

“殿下，我是来告诉您一个坏消息的。”

奥柏伦亲王暗自抽回右腿，随时准备一跃而起，但表面上却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笑道：

“坏消息？

自从琼恩·艾林死后，我就没听到过好消息。

说说看，不会是又要给我安上什么罪名吧？”

“唉！”瓦里斯叹息一声，“您还真的猜对了。

您真要多一个罪名了。”

瓦里斯还以为对方是担心走后彻底坐实了罪名，正打算再劝，却听到奥柏伦亲王道：

“所以你想放我逃走？”

奥柏伦亲王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私生女还真有这个癖好，便转头看向瓦里斯，后者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走了约莫十几分钟，钻出一个地窖后，奥柏伦亲王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红堡之中。

“你想干什么！”瓦里斯亡魂大冒。

“没有通向梅葛楼的密道！”其实是有的，但瓦里斯当然不可能带这个疯子去那里。

瓦里斯顿时更委屈了：“没想到道朗亲王对我有这么深的误解……”

“那么多人太危险了！”瓦里斯劝道，“您先自己走吧，他们我来安排。

等天一亮，我就让人通知他们立刻离开红堡。”

“我的情人，我的女儿侄女，我的侍从仆人……他们都还在红堡，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瓦里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松动，心中一喜，道：

“亲王殿下，男人的胆量从不长在那活儿上，而您想要的正义，也从来没法通过杀戮来实现。

请相信我，马泰尔家族一定会有复仇的那一天，但绝不是现在，也绝不是通过残害无辜的妇女孩童来实现。

你快跑吧！

至于后面怎么办，我会跟道朗亲王商议，绝对不会让您蒙受冤屈。”

“为什么？”奥柏伦亲王问道，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补充道，“别说什么同情，什么为了正义之类的狗屁理由，瓦里斯，告诉我伱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于是，瓦里斯只得蹲在墙角的阴影里，暗自咒骂。

“派席尔！”奥柏伦亲王咬牙切齿，“他是兰尼斯特家养的一条狗吧？”

奥柏伦亲王却根本理都不理瓦里斯。

“是谁帮他处理伤口的？”

但即便如此，瓦里斯依然没有屈服。

瓦里斯无奈，只得带着奥柏伦亲王进入了另一条岔道。

“不可能！”瓦里斯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奥柏伦！

我不可能任由你在红堡里大开杀戒！”

然后，他果然就见到了培提尔脸色发白，身体僵直地躺在地上，周围流了一滩血迹。

几人这才乖乖跟着瓦里斯重新回到密道。

“不行。”奥柏伦亲王坚持道，“万一有人提前进牢房发现我不在呢？

至少你要让我带走亚莲恩，不然我没法跟兄长交代。”

瓦里斯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瓦里斯气得不行：“亲王殿下，格雷果爵士住在城外的军营里，不在红堡里啊。”

“怎么会？”奥柏伦亲王走进牢房，仔细检查起培提尔的尸体。

原来是巡逻的金袍侍卫。

“带我去通向梅葛楼的密道。”

“叔叔，特蕾妮还在贝勒大圣堂呢，我们该怎么通知她？”亚莲恩公主开口道。

“哎，我也是不希望看到您被冤枉。”瓦里斯一副无比同情的样子，“我其实知道琼恩·艾林这件事上您是无辜的，可现在培提尔死了……哎，您这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啦。”

“那我就先杀了你！”奥柏伦亲王带着满身的血腥和杀意道。

“他应该是失血而死。”瓦里斯解释道，“可能伤口没有处理好，哎，可怜的培提尔大人。”

两人通过同样的方式进入密道，可走了没几步，奥柏伦亲王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这里我认识。”奥柏伦亲王大步走了出去。

等侍卫们走后，奥柏伦亲王再次动身。

“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才听到脚步声响起。

两人对峙许久，瓦里斯开口劝道：

“亲王殿下，这里可是红堡，不是您的杀戮场……”

“行了，瓦里斯。”奥柏伦亲王大步向外走去，“既然放了我，就带我出去。

我已经受够了按他们的规则玩游戏，现在，该轮到按我的规则来玩了！”

“你不用管我做什么，带我去就行了。”奥柏伦亲王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说着就转身走出了牢房。

“杀害？”奥柏伦亲王惊疑不定地问道，“难道‘小指头’死了？”

瓦里斯轻声道：“往前再走几步，穿过一个庭院……”

奥柏伦亲王沉默。

“你要去哪？”瓦里斯急的直跺脚，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嘘！

小声点儿！”瓦里斯连忙跟上。

奥柏伦亲王霍然而起，走到牢门口，目光盯着瓦里斯的眼睛，道：

奥柏伦亲王满脸狐疑地跟上。

等了一会儿，奥柏伦亲王见到培提尔的胸膛果然没有任何起伏，才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特蕾妮呢？”奥柏伦亲王发现自己的私生女不在。

瓦里斯没说话，表示默认。

等他们通过密道来到君临港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发白。

“怎么了？

亲王殿下？”

梅葛楼可是王室寝宫所在。

奥柏伦亲王叫醒亚莲恩公主，和自己的情人艾拉莉亚，简单跟她们说了一下情况。

这次奥柏伦亲王终于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向了亚莲恩公主的住处。

“是大学士派席尔大人。”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奥柏伦亲王沉默片刻，又道：“那你带我去找‘魔山’，他不算无辜吧？”

“亲王殿下，这边，这边。”

“她看上了一位修士……”

“那你杀吧。”瓦里斯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如果真带你进了梅葛楼，我反正也是死定了。

不如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

“亲王殿下，您赶紧带亚莲恩公主走吧！

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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