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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意外(1/2)

看到命令时许平就大为不满,对左右诉苦道:“这哪里是他们掩护我们,明明是要我们掩护他们。”

今天朱元宏部才拖拖拉拉地赶来,而成逸君部听说还没有渡河,这让许平更加恼火。

两天来,右翼战线上一直敞开着几十里的缺口,幸好叛军没有动进攻。

看着鲁军浩浩荡荡地从面前走过,许平再一次对身旁的周洞天抱怨道:“万一叛军进攻他们,我希望他们至少能撑到我部赶到。”

无论许平对这些友军有什么不满,他还是得承认他们确实分担了不少压力。

原来对隔马山方向防御的吴忠部,从指向南方转而指向东方,现在吴忠部的营地距离许平只有五里远,长青营的力量得以重新聚拢。

从二十日开始,许平每天的工作就是不断加固自己的营寨,沿着沙河西岸修筑哨所。

这期间,叛军始终没有向许平部起过哪怕是试探性的进攻,他们也在竭力加强着防御,明军和叛军隔着数里的距离相安无事。

二十四日,这种平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

侦察兵报告,对面的叛军变得活跃起来。

许平赶到东岸的桥头堡时,叛军的侦骑一直逼近到几百米内,挥舞着旗帜向明军喊叫着什么。

观察良久后,许平疑惑地放下望远镜,注视着一个越队而出的叛军骑兵笔直向着自己的位置跑来。

“要射击么?”

当那个骑士进入火铳手的射程后,身边的军官向许平出疑问。

许平摇摇头,默默地看着叛军一直跑到墙边,跳下马,拉开弓指向半空,把一根系着东西的箭射过来。

箭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状的轨迹,叛军骑兵看到箭消失在堡墙后,又用力地向明军大吼一声,才翻身上马离去。

那个骑士在许平的注视中越跑越远,出火铳的射程,这时已经有士兵把那杆箭给许平拾来。

在左右的注视下?者一起回来的。

来人告诉许平,吴忠部的防线上也收到类似的挑战。

张承业的命令很快也抵达营中,不过也没有什么高见,只是重复了许平早已下达的戒备令。

二十六日,许平又收到新的挑战书。

叛军把一面标营的战旗送到东岸桥头堡下,许平抚摸着那面旗帜沉吟不语,四围的军官脸色也都惊疑不定。

“贼人绝不可能击溃八营新军,”许平觉得自己一头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可是标营也不会率先进攻啊,这面旗帜到底是怎么落到叛军手里的?”

“如果新军真的被击溃了,贼人就会把他们的旗帜送来,”周洞天很认同许平对新军的判断,可是他也不能解释面前这面旗帜的来由:“大人,先把这面旗送去营部那里。”

“嗯。”许平让人把旗帜送去张承业那里。

今天营内官兵人心惶惶,每个人都私下议论着两日来的怪事。

曾有参谋建议严禁营内讨论这个话题,但他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许平决定对下面的窃窃私语只装听不见。

张承业的命令在傍晚到达,命令许平立刻去营部见他。

许平和使者一起赶到营部后,才踏进帐门就看见满头大汗的吴忠。

他今天也收到一张标营旗帜,还没来得及送回营部,就被张承业的使者招来。

许平一进门,张承业就把卫兵都赶出去,帐内只留下三位指挥官。

“督师大人来的紧急命令,”张承业把一纸公文递给许平:“命令我营立刻聚拢,进入最高戒备,随时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许平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督师印信,反复确认后又交给吴忠,后者也反复核对它,终于长叹一声:“确实是真的督师印。”

“送信来的不是督师标营卫士,而是一个新军直卫。”张承业的话让许平和吴忠又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还拿出金银苦苦哀求。

勉强压着心里的鄙视,许平向朱元宏打起官腔:“朱将军是要回援督师大营啊,原来如此,敢问朱将军可有督师大人手令?”

“事急从权。”要是朱元宏有手令他早就拿出来,哪里还用等许平问。

他哀求着:“许将军,这救兵如救火啊。”

“假如末将没有记错的话,朱将军所部应该在隔马山驻防。

如果没有督师手令,我不能放贵部过去。”许平冷冷地看着朱元宏,又问道:“不知道现在隔马山大营何人统领?”

“我已经安排一个心腹将领继续指挥。”朱元宏还在哀求:“许大人,高抬贵手。”

“既然没有督师手令,那贵部自行北退如同逃兵。”许平把手一挥,路障后的数百长青营士兵立刻摆出战斗姿态,火铳手也纷纷放平火铳瞄准朱元宏及其官兵,许平的卫士人人手按剑柄,全神贯注地盯着朱元宏还有他身后的几个卫兵。

这个架势让朱元宏脸色惨白,人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许平绷着脸对朱元宏道:“请朱将军立刻原路返回,否则莫怪本将无情。”

在黑洞洞的枪口和长矛的威胁下,朱元宏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许平喝住朱元宏,回头叫过曹云:“带上五十骑兵,护送朱将军回隔马山。”

曹云大声应是。

许平又冲朱元宏微笑道:“朱将军,如今敌情不明,还是小心为好。

这五十兵虽然不多,但都是我营精锐,人人以一当十,当保朱将军一路平安。”

午后曹云带着五十人归队,报告许平他把朱元宏又“护送”回他的防区。

许平冷笑着下令营兵加强戒备,严密监视官道两侧。

傍晚时分,接班的吴忠气急败坏地赶来,把正在营中睡觉的许平扯起:“克勤快来,前面已是大乱,大人亲自赶去维持秩序了。”

不等赶到哨所,许平就听到震天的哭声传来。

白苍苍的张承业站在官道中央,南面跪着黑压压成百上千的明军,把道路塞得满满的。

密密麻麻的士兵放声号啕,哀告长青营放他们一条生路。

许平走到张承业身后,看见长官脸上满是忧色,对许平的低声问候充耳不闻,也不给许平回礼。

维持秩序的苻天俊跑过来向许平介绍情况,原来,眼前这些士兵都是鲁军朱元宏部。

驻扎在隔马山周边的三营明军虽然缺编甚多,但也有好几千人。

据这些士兵所说,他们今天早起就现朱元宏带着全部心腹军官连夜逃走,当时就是军心大乱。

中午时分,朱元宏被曹云护送回隔马山后人心稍安。

但曹云前脚才走,朱元宏就再次逃跑,向西直奔东昌府方向而去。

这个消息一传开,三营明军顿时炸营,人人四散逃亡。

眼前的大批明军官兵,几乎没有一个人携带武器,更没有人佩戴盔甲,大部分人都背着几个大小包袱,还有些人已经换上平民的衣服。

一个跪在长青营卫兵前哀嚎的士兵背后有辆小车,许平走近一看,上面装着几包大米。

另一个士兵的小车上,则装着两床棉被和几个衣服包袱,还能看到妇女的花袄露在外面。

许平冷着脸叫卫兵搜了几个士兵的身,鼓囊囊的火药口袋里装着大把的花生,腰间系着各种农家零碎,其中一人身上穿着五层袄,怀里塞着十几双袜子和八双布鞋。

还有大批的士兵持续从南方涌来,铺满道路两边。

张承业和许平都彷徨无计时,一个传令兵飞马而来,身后还带着一名直卫军官:“大人,督师大人的急令。”

张承业连忙抓过公文打开,上面命令张承业先接应山岚营和鲁军朱元宏部,撤到长青营的既设营地,然后再一起向长清县撤退,接着视情况向东阿或者禹城方向撤退。

命令上说成宜君会坚守长清等待他们到来。

“张大人当尽快行事,”那个送信的直卫军官还要去给隔马山和山岚营传令,他临走前告诉张承业:“卑职赶到长清县时,成将军已经不知去向,所部已然溃散,现在你们侧后已经没有掩护。”

……

狼穴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要挟大人么?”杨致远冲着金求德喊起来:“因为大人要处理侯恂,所以你就要让大人投鼠忌器。”

“怎么可能?”金求德断然反驳:“我又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说不必杀,让他进诏狱去蹲俩月,下次出征前再让他出来为我们暗中效力罢了。

新军一定要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给我时间巩固军心,而且一定要让朝廷觉得只有侯恂才能控制得住新军,让朝廷扩编新军,这对大人的大业……”

看见杨致远张口欲言,金求德叫道:“我还没说完!

虽然大人一个字也不告诉我,但杨兄弟你这十几年在江南总不会是在闲逛?

休要跟我说什么农具、粮种这些鬼话。

大人为了装闲散侯爷什么工厂、学校的一概假作不知,我也就不问了,可江南那一股股冒出来的大逆不道的奇谈怪论——瞒别人也就罢了,我跟着大人三十年!

别看不写名字,那些书要不是大人写的,要不是杨兄弟你秘密行的,我就一头撞死去!”

金求德的话让杨致远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时他语气变得沉重:“此一时、彼一时,十五年前的事,重来一遍我还是要那么说,但我也是为了大人好。”

“当然,当然,我们都对大人忠心耿耿。

但我还是那话,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军队是真的,你干的那些事——不管到底是什么都纯属自找麻烦,早听我的根本不用等这么多年。”

“不和你争,但这次!”杨致远的声音突然又提高了:“你就是在要挟大人,你明知大人要杀他为林兄弟报仇的。”

“林兄弟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图一时之快啊。

不过不管我怎么想,我们绝不会背着大人拿主意。”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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