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牧天下(本月最后十来小时)(1/2)
阡陌纵横,谷lang涌动,金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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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布包头的短褐汉子,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谷lang间缓缓走过。
那少年左顾右盼,和大多数从小生活在城里,甫到农村的孩子一样,眼处处都是新奇。
“这是谷子,就是书里面提到的五谷的粟。
世间万物,各有奇妙。
这谷子,也有一桩奇处。
它不在白天开hua,这么多谷子,不论什么时候,绝不在白天开hua,而是在夜里,后半夜,好象它们知道时辰似的,呵呵,你说奇不奇妙!”
汉子笑yinyin地说着,便弯下腰,从谷间拔出一支旱稗子,这是一种与谷子外形相似的野草。
他把手背到身后,轻轻摇着手的野草,悠然地走着,瞧着眼前金黄的谷lang,说道:“很久以前,黄河上下才是俺汉人农耕最发达的时候呢,直到隋唐时,长江南北依旧远不及这北方农耕发达。
可后来却是每况逾下,尤其是经过元末的兵连祸结,北方耕桑之地变为一片草莽,人烟也日渐稀少,但这只是一方面。
这方面的事情,好办。
兵连祸结?
那已经是过去了,自我大明立国以来逾四十年,北方还有几年战事。
鞑子敢来犯边,那就打他回去!
人烟稀少?
生娃子来不及长大,俺就从人多的地方调过来,充实北方人口。
可是,有一件事却难办的很,那就是天气!
孙儿,农民是靠天吃饭的,这北方天气不晓得怎么搞的,比起以前来恶劣的多。
你可莫小了这天气呀,这天上多下一寸雨,地上就积涝成灾。
这日头晒得地皮多旱一寸,庄稼就得干死。
这风刮得大了一点了,眼成熟的庄稼就全毁啦。”
那少年问道:“皇爷爷,兵荒马luan,可以解决。
人丁少,也可以解决。
可这天气恶劣,咱们又不是神仙,该怎么办呢?
这北方,就一定要没落下去么?”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朱棣和他的皇孙朱瞻基。
朱棣北巡时,把朱瞻基也带了出来。
皇长孙生长于深宫,不知稼穑之艰难。
他把这个最宠爱的这个大孙子也带出来,下乡观风俗民情及田野农桑的时候,就把他带在身边。
让他知道国用所需皆出于此,百姓生活不易,为民之君,对百姓宜加悯恤。
这也是他对自己继承人的一片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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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朱瞻基的话,朱棣颔首道:“孙儿问的好!
但有心去做,怎么会没办法呢。
孙儿,不管是皇帝治理天下,还是官员治理地方,做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处理事情。
应当先择重要且紧急的事情去做,然后再去做轻微且延缓的时候,现今天下,所急者是什么呢?
衣食!
所重者是什么呢?
教化!
这就是为君者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了。
北方气候恶劣。
就得让百姓甘于贫困?
衣食短缺?
不然!
可一味的从南方调运粮食?
那也不成,教急不救贫呐!
气候恶劣一年,土地就会荒芜,土地荒芜两年,百姓为了生存就得迁徙他处,三年之后,地也没了,百姓也没了。
要改变这状况。
咱们改变不了天,却可以大兴水利。
补天之不足。
支河所经,涧泉所出。
乃至就地打井,皆可引之成田。
太祖立国后,最重农耕之事,从洪武元年到现在,我大明共开塘堰、河渠、陂渠堤岸各达五千余处,如今农业已远超元时。
不过,建国初北方不靖,而且元末大战,整个原都受到了破坏,那时候粮食所出,已主要集在南方,要让百姓吃饱肚子,就得先把这些产粮多的地方先建设起来,因此这些水利多集在南方。
如今南方水利建设已成规模,可以集jing力发展北方了!”
朱棣把这经国之理深入浅出地说与朱瞻基听,朱瞻基了悟于心,频频点头。
朱棣道:“当然,要重振北方农耕,也不可只重水利,诸如肃清吏治、鼓励垦荒、改良土壤、jing耕细作、选择适旱的庄稼……”
他刚说到这儿,一名驿卒忽然骑着马,沿田埂从远处急驰而来。
谷地边上,正有大群的官员恭候在那儿,为这爷孙俩回避出空间,叫他们自由自在地在田间漫步,聊天。
一见有驿卒赶到,就有人迎上前去,问答几句,就有人引着那下了马的驿卒向他们跑来,朱棣见,便牵起朱瞻基的手道:“走,过去!”
朱棣迎头上去,那驿卒取出一筒封的奏章,正是都察院弹劾太子的奏章,朱棣赶回地头,在一株大榆树下,太监搬来马扎,抬过小几,又端上茶水,朱棣一边喝着水,一边那奏章,奏章罢,脸上便lu出不悦的神se,大声吩咐道:“来人,拟旨。”
当下有人又抬过一张几案,就在朱棣侧面不远处放好,铺上纸张研好端墨,拟旨官端坐案后,提笔等着。
朱棣道:“高炽吾儿,俺命你监国,处处须小心谨慎着,切勿急躁xing子。
大臣皆是国家栋梁,偶有小过时,安能加以折辱?
还有,你在太zigong里面坐着,不可偏听偏信,以一己好恶待人处事……”
朱棣一口的大白话,那拟旨官早就习惯了,运笔如飞,刷刷写道:“晓谕太子,朕命你监事,凡事务必宽大,严戒躁急。
大臣有小过,不可遽加折辱;更不可偏听以为好恶,育德养望,正在此时。
天下机务之重,悉宜审察而行,稍有疏忽,遗害无穷。
切记:优容群臣,勿任好恶。
凡功臣犯罪、调发将士,必须奏决!”
等拟旨官写罢jiao予朱棣重新了一遍,朱棣点点头,说道:“用印,发出去吧!”
朱棣说完,牵起朱瞻基的小手,道:“咱们再到那边棉hua地里走走去。”
爷孙俩刚一走开,朱瞻基便替父亲抱起了不平,他嘟起小嘴道:“皇爷爷,孙儿的父亲纵有处事不妥当的地方,可他毕竟是当朝太子啊,皇爷爷怎么能因为一个御使的几句话,便加以训斥呢。
皇爷爷甚至还不知道父亲为何责斥大臣……”
朱棣一愕,扭头瞧瞧孙子严肃的小脸,不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朱瞻基更加不悦,甩开朱棣的大手道:“皇爷爷为何发笑,孙儿说的不对吗?”
“呵呵,当然不对!”
朱棣宠溺地momo他的头,语重心长地道:“孙儿,你父是俺儿,可是在国事上,却是君与臣。
皇爷爷并不需要知道你爹爹为何责斥大臣,他xing情一向温和,既然发怒,必有缘由的,知子莫若父,这还用俺问么?”
朱瞻基诧异地道:“那皇爷爷为何……”
朱棣的神情严肃起来:“孙儿,你爹或是因为忿怒,但,召大臣觐见于太zigong,严词教训,这就是僭越。
太子受朕所命,代朕监理国事,却不能代朕管教大臣,他只能解决事情,这些事应该jiao由朕来裁决。
不管他是否事出有因,这么做,那就是撼动朕的权威!”
朱瞻基不解地道:“可是……,爹爹是皇爷爷的儿子呀,他以后就是大明的皇帝。”
朱棣沉声道:“一日不是皇帝,便一日不掌君权!
一户人家,老子不在家,儿子可以替老子做些主。
但是一个国家,万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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