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1223章 相天下(1/2)

二月底的时候,邵勋刚刚给四儿子办完了婚礼。

燕王邵裕娶糜晃孙女为妻,婚礼在宿羽宫举办,一时间宾客云集,非常热闹。

婚礼结束后,邵勋只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让他最迟四月初就离京北上,前往幽州。

羊忱冬天大病一场,快不行了,很难拖过三月。

目前幽州军政全靠幕府长史、司马二人会商,急需一个领头的。

李重已经回家居丧快两年了,离二十七个月还差一些,邵勋决定等一等,待李重居丧期满后,再让他重回幽州。

这期间邵勋也收到了相当一部分前线送来的军报。

有关金城方面的截止于二月上旬,再往后就没消息了。

前后送过去了七百骑、千余步卒,而今不知还剩几个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直到二月二十日金城还没失守,还在坚持。

对双方而言,这都是一场煎熬。

邵勋用自己的战争经验分析,要想守住金城,骑军出击的次数一定非常多,

或许人死伤没那么多,但战马的损失一定非常大。

他们或许还有少许战马,但其实已经没有太多机动能力了。

考虑到蒲洲津外围江面已被重点照顾,这个渡口存在的意义也不大了。

从理智上来说,吴人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只监视就行,但他们可能面子上挂不住,非得攻下不可。

张硕对此颇为惶恐,因为他没有能力救援这座城池邵勋没怪他。

怪谁呢?

怪仆固忠臣?

他或许有责任,但也有功劳,这个时候不宜追究。

淮南、庐江一线进展神速,尤其是后者。

汝南氏羌抵达后,大肆攻城。

吴地守令坚持不住,纷纷溃逃,至寻阳一带重新构筑防线。

张硕再分兵西进安丰,同时派数百偏师,冒着被江东水师拦截的风险偷渡宣城,据闻已经成功了。

这个方向问题不大,有多少战果看运气一一其实主要是看招降成果。

毕竟快三月了。

昔年魏军攻江陵,三月即退兵,因为再打下去疫病风险急剧增加。

不过梁军比曹军好一些,至少规定不能随意饮用生水、保持营地清洁、异地隔离等事情,

但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你若以为什么都会严格按朝廷规定来,那就太天真了,更别说打起仗来根本顾不了那许多。

淮南方向开始主攻合肥。

张硕令淮阳丘数千降兵进至合肥城下,发动猛攻,自督大军于后继之。

在山遐将机动兵力悉数调走之后,即便已经春水化冻,船只可大行其道,历阳重镇也陷入了各自为守的状态。

北宫纯自下邳南下,猛攻多日后,拿下了淮河重镇淮阴。

而今举兵西移,开始围攻盱眙。

桓宣一面攻城一面劝降,钟离守将心思有所活络,请求梁军暂缓进攻数日,

他要说服下面人。

桓宣不听,反倒加紧了攻势。

吴人在江北的局面,呈现全面溃败之势,

鸿胪寺官员应该已经过江了,邵勋还要等待与诸葛恢谈判的结果。

哦,对了,还不能忘了苏峻。

邵勋简直被他气乐了,回绝他的狮子大开口之后,明确说了可给太守之职,

爱要不要。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不需要再将就这些乱世军头了。

想当年刚起家时,连睡哪个女人都不得自由,还想像现在这样玩玩具?

做梦吧。

苏峻想找死就让他死,没什么好多说的。

三月初一,邵勋下令文武百官前往汴梁办公。

作为大梁陪都,汴梁是该过去住一阵子,更得好好经营一番。

河南、陈留变郡为「府」,主官曰「尹」,即河南尹、陈留尹,这是目前为止仅有的两个府。

邵勋则稍晚些时日过去,一是三月份还有丑奴邵贞与吴前孙女的婚礼,二嘛则是因为庾文君怀孕了。

邵勋又喜又忧,于是决定在这个山清水秀之地多陪她一段时日。

另外,司马修祎年逾六旬,连续生病,看样子似乎不太行了******

鸿胪寺的使者确实已经抵达了武昌,其人名庾怪,庾亮之弟,丁忧前担任过汲郡太守。

居丧结束,邵勋遍数空缺的官位,只有鸿胪寺少卿最合适,于是就让他干上了。

庾怪如此身份,一路上却也不敢太过嚣张,盖因他知道兹事体大,万一搞砸了,功劳没了是小事,让战局复杂化才是大事。

三月初二,等待数日后,诸葛恢终于愿意接见他了。

会面地点选择江边的一处观景别院内,时间则是晚上,足见诸葛恢的慎重。

「素闻叔预宽厚豁达,今一见,果如传闻。」门口传来了诸葛恢浑厚的声音正跪坐于案几后的庾怪起身行礼:「葛公。」

诸葛恢又仔细端详了下,轻一声。

庾怪微微一笑,就站在那里。

作为玄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看相一直是士人必须精研的本事,诸葛恢懂这个不奇怪。

兄长庾亮其实也挺懂这个,不过却说这只是小道,经常不准,不必太过在意。

庾怪问他哪里不准,庾亮私下里说天子长得跟董卓一样,没想到却成事了,

奇哉怪也。

庾怪无语,所以他现在也不信这个了。

「叔预额阔而平,此谓‘虚静守中’,与世无争。

下颌方圆,此谓有容人之量、性情宽和。」诸葛恢继续说道:「然君之眉宇却谈不上疏而不散。

疏朗适中者,谓之豁达。

过淡则寡情,过浓则一—」

「如何?」庾怪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遂问道。

「急躁。」诸葛恢笑了笑,请庾怪坐下。

庾怪还想追问,却被诸葛恢止住了,道:「叔预来此,怕不是要与老夫论及相人。」

庾怪慢慢恢复了平静,笑道:「正要请葛公相天下。」

诸葛恢轻授胡须,道:「天下之庭在于司州,洛阳便如双眼。

然龙晴渐陷而紫气散。

山根在于司冀交界处,隐有断纹,主神器更迭。

老夫十八岁那年就看明白了这一点,故君子趋利避害,远走徐州,再赴江南。

只不过一一说到这里,诸葛恢胃叹了一声,道:「只不过终究看走了眼。

司冀交界之处在于邺城、邯郸,可这两地终究没有崛起新主。

老夫曾研究过石勒,可他为邵太白一路追讨,显然不是成事之人。

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啊。」

庾怪听了暗笑,教你装神弄鬼,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梁帝起于许昌,如何?」

「许昌位当鼻。」诸葛恢说道:「然太子不立、诸王相争,犹如悬针纹直入唇际,主一—」

「主何?」庾怪听得入神了,问道。

「主宗庙血食不继。」诸葛恢看了他一眼,说道。

「一派胡言!」庾怪下意识否认道。

诸葛恢淡淡一笑,不与他争辩。

「江东呢?」庾怪不服气道。

「江东精华在于荆扬,有些事毋须讳言。」诸葛恢说道:「昔年陶侃抚荆州,但重武昌、巴陵,而疏于襄阳。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