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生三大悲(1/2)
余振生十分庆幸,自己有个知书达理的父亲和一个通情达理的母亲。
他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余二河和振生娘并不看好这门亲事。
张家虽然不算豪门,但是大城市里的富裕之家显然和他们这些乡下人是不在一个层面的。
尽管余二河一直以先生自居,也正因为他是先生,他更加认识到这种门户之间的差距有可能在未来的生活里给余振生带来的困扰。
和余二河不同,振生娘不看好则是因为见到过几次张芳,她的印象这张芳有着大小姐的任性。
那种大说大笑又有些像男孩子一样的豪气,完全不是振生想象中儿媳妇的模样。
有了父亲的这番话,余振生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听着栓子举着酒碗吆喝着要他喝酒,余振生也端起碗。
接着他看到栓子爹脱下鞋子用鞋底子重重的拍一下栓子:“喝喝喝!
你要是把振生灌醉或是明天耽误了正经事,看我抽死你。”
老子教训儿子的事众人都见多了,但是栓子这大小伙子还被老爷子没事用鞋底抽两下倒是新鲜了,栓子也不生气揉着肩膀嘿嘿笑着:“爹,您是心疼您这酒吧,等我发了工钱多孝敬您两坛子。”
众人一见也都大笑起来。
酒宴散,各回各家。
李复先走了,刘福也回了住处。
振生娘和栓子娘收拾着残局,余振生见杨五跟着贾丰一起走,问了才知道原来杨四丫已经生了个男娃,这两天杨五每天都跑去回去看自己的小外甥。
余振生赶紧回屋从自己的房衣服的箱子下面掏出自己放钱的袋子,数了数拿出了二块钱。
他跑出院子追上贾丰,把钱塞到贾丰手里:“贾大哥,您收着,我也不知道随礼该随个什么数好,这个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要,不要,你这自己的事刚消停.....”贾丰朝外推着。
“您这是嫌少还是瞧不上我这份心意?
?”余振生疑惑的盯着贾丰。
“这!”贾丰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前面走开一段距离的杨五:“振生,你要是真想给,就跟之前些钱放一起。”
“还放我这?”余振生苦笑了一下:“贾大哥,这段时间您放我这的钱加上这两块都有十块钱了,这是我活着回来了,这要是....”
“别说丧气话!”贾丰沉声说道:“你要回不来,这些钱我想都不想,反正放我自己这一样是没有。”
余振生有些犹豫,他对杨四丫是没什么好感,可贾丰自己存了这么多私房钱这是要做什么啊?
!
两口子过日子,都各自藏着心思,余振生觉得这日子一定过的不痛快。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疑惑,你放心,你贾大哥不会做伤阴损德的事。
你先回去,崔哥和栓子都等你呢。
等明天到了铺子,我好好跟你念叨念叨。”
贾丰都这么说了,余振生自然不会再问,他回到院子见崔卫和栓子坐在满是杯盘狼藉的桌边等他。
振生娘端着个盆出来,把剩下的菜都放到一起,栓子看到忙说着:“余婶,折箩给我留着,我可喜欢吃了。”
“你倒会吃,这油性和好东西可都在折箩里了。”栓子娘端着盘子碗到水池边去洗,她这么说着栓子就嘿嘿的笑着。
“崔哥,明我得给我爹娘去买火车票,铺子里....”
“铺子里的事你得去盯着,火车票的事交给我!
你去买能买到什么啊,赶明一早我去找王劲松,他铁路上有人。”
振生晃着桌上的酒坛子,有个坛子里面咕咚咕咚的似乎还有些酒:“那就太谢谢您了!”余振生将坛子里的酒倒出来,刚好三人一人半碗。
“对,这酒是害人虫,咱不能留着他祸害我爹!”栓子端着酒碗仰头就一大口颇有些豪气。
崔卫和振生笑笑,两人端着酒碗轻轻的碰了碰慢慢的抿上一口。
哈!
崔卫狎了口酒,放下酒碗。
他的目光盯着之前武念知住的那间屋子,屋子门关着黑着灯,显然和这热闹的小院有些不协调。
“崔哥,师父怎么样了?”
“他那个病受不得气,就得静养。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个铃是自己系的,看来也只能他自己解。”崔卫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振生一眼。
“那等明天收了工,你等我一起走,我过去看看师父,顺便跟他说清楚我和张芳的事。”
“你两啥事?”栓子好奇的问道。
余振生似乎在回答栓子,眼睛却看着崔卫:“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又赶上雷伯家出事,媒人也不想说了,就一拍两散了呗。”
崔卫看着余振生似乎有些负气一样的神情竟噗嗤一下笑了出了:“本以为有一个胡二,高攀不起咱们大小姐,怎么你余振生也成了求不得了?”
余振生倒是笑了笑:“怎么崔哥您也知道这求不得吗?”
崔卫眼睛眯着若有所思道:“咱可不是学佛之人,但也听闻过,这人生最难拜托的三大苦事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有人跟你无比讨厌的人处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不理他还不行,想着就很烦人;烦得久了,也便是苦难了。”
“你说贾大哥?”栓子一旁接话道:“他那么烦胡二,天天还得看着,是挺苦的。”
余振生就想起胡二的事:“怎么胡二还住在贾丰大哥那?”
“嗨,说起这事话就长了,你走之后贾丰家也闹腾开了。
胡二把贾丰告了,说他侵占他人宅地。
反正那也是荒地,贾丰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在贾丰之前也跟那村里人照过面,他的妹夫也从中周旋。
胡二死且白咧的赖着,倒是杨家女人碰上的对手了。
听说这贾丰和杨五娘对着骂了三天,也就是瞎眼的杨三真瞎又心软,信了张记和群青联合起来挤兑胡二的话,又说是两家并一家了人手多了要裁人,留了自己兄弟和姐夫单独欺负胡二一个外人也不像话,就帮着胡二说了话。
现如今胡二倒也还住那,只不过他也不给钱,也不搬走。
若是贾丰要撵他,他就村里告不了就到警局去告,他没地儿住了,贾丰一家也别想住消停,你说贾丰这是不是怨憎会?”
“这倒是了!”余振生也有点替贾丰发愁,有个坐地炮的丈母娘就够他说,现在又多了个无赖一样的胡二。
“我两倒还好说,崔哥你跟胡二认识这么多年,他人这样你咋过来的?”栓子用自己的酒碗去碰了碰崔卫的酒碗。
“嗨,以前他也不这样,刚到柜上的时候,他才这么大。”崔卫用手比着桌子边。
栓子嘿嘿一乐:“现在他不也没大多少?”
余振生知道栓子在拿胡二的身高开玩笑,和崔卫一样都会心的笑了笑。
栓子又问道:“那崔哥你说的那啥别理和求不得是啥意思。”
“爱别离!
人生聚少离多,若所爱人离开也是人生一痛!”
栓子一愣似乎想到什么,刚才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不在做声。
余振生看了一眼栓子,轻声说道:“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
如此便有苦恼。
其实若是鸡毛蒜皮,一针一线,不得也就算了,顶多恼一阵子,算不得苦。
世间最怕两种求不得,一种是得到再失去,一种是可望不可及。”
他说罢微微一笑:“崔哥你想多了,我和张芳即未成亲谈不上得到所以就不会有失去一说,至于可望不可及至今我也没有觉得张芳会让我又这感触,当然,我不是说张芳不好,只是.....”
他说道只是,看到崔卫的目光看着武念知的房门的时候,余振生的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可望不可及这个词,对于余振生来说确实有过,那就是在街上看到武念知策马经过的时候。
一直以来,他始终觉得自己欣赏的是武念知那样的女孩子,尽管她没有张芳洋气,学的字也没张芳多。
但她够英气,也够义气。
这次逃难路上,余振生看到一个为母则刚的女子,她不声不响的照顾着两个孩子和两个老人。
余振生甚至记得,武念知拉着自己的手去挑因为挖了大半夜田鼠洞手上磨出的血泡。
当时余振生就在想,如果换做张芳,她会不会这么做,他心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不会!
至少她不会这么信心的去为自己做这些事。
所以,从他答应张芳以及听了爹娘的劝慰之后,余振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再也不用去想着怎么和父母交代张芳不想嫁给他,也不用在严彩和张春明面前纠结着自己是徒弟还是未来女婿的身份,更不用因为这层关系而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处心积虑为了得到张记的乡下人。
“振生,你这房子租给武小姐的时候一个月多少钱?”崔卫似乎没听余振生后面的可是,他扭过头看着余振生问道。
“当时没说,就那么住着,本来是打算等张老板回来再说的。
倒是武小姐走的时候,他爹派来的人给我留了一些钱。
也不说是房租就说是谢金....崔哥你问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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