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末世情(1/2)
王禀在全面掌握了情况后,立即拿出地图仔细打量着新伪晋国地盘及周边的情况。
看着看着,他不禁瞪圆了眼睛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满脸阴沉沉重重叹了口气。
田虎这么一搞,等于是在他的伪晋国周围人为制造出近乎一圈的宽阔无人区,除了绛州以外,与宋国实际控制领土之间形成了个大大的隔离带,或者叫两国间的军事缓冲区。
伪晋国已跳出了宋国的包围,实际是脱离了朝廷实际统治区,与淮西王庆的伪楚完全不同。
这样一来,这,这不是成了又一个西夏国吗?
按地理位置情况算确实不能算是,但,那也是极度类似西夏国了。
西夏国原本也是宋国地盘,却造反闹分裂把那片地分裂了出去,并且与宋实际统治区形成了隔离带,由此就彻底摆脱了宋国的统治影响,成了一个独立在宋国之外的独立新国。
伪晋国,不看地理位置和民族人口文明,只看它的其它条件,它和西夏太相似了。
它从此和西夏一样进可攻退可守,灵活自如,而且周边环境远没有当初的西夏那么得恶劣。
当年的西夏党项人确实凶悍能打,但处在一东一北宋辽两超级大国夹缝中,南边还有个强悍的吐蕃死敌,西边后路上还有个死敌:野蛮贪婪的人口众多的回纥。
伪晋国与宋国之间没有西夏与宋国间那种天险与辽阔的隔离空间,但周边环境好啊。
对头宋国已经太虚弱。
北边的辽国事实已是强弩之末,自顾不暇。
南边太远都没人。
西边远处,有迁移汇聚相邻的西军六残部在,据说总共有上百万人口,还有些战斗力,却面临着强吞吸纳了高原逃下来的大量吐蕃人形成的辽皇麾下几百万人口的新野蛮势力的威胁,也属无暇它顾。
在这样有利的空间,只要有人就完全可以逍遥立国。
隔着无人区,宋国以后再想对付已经摆脱了宋统治影响和包围的伪晋,那就难啦!
以后再进剿,只后勤粮草的运输和保障就是个大问题,必须得以优势重兵参与,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以少量兵力就能自如担负起进攻。
而用兵一多,越发加重了后勤保障风险......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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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田虎,朝廷以后有的头疼.......
王禀心情越发沉重恶劣。
倒不是因为田虎高明的迁国形成进退自如。
他是在为自己以后面临的防辽防伪晋的双重压力着急,更是为宋朝廷的事发愁发急。
这一败,太原军以及其它负责进剿田虎的官府,所缺的兵力很难得到有效补充,以后很难再有力量进攻伪晋......特么的变成了大宋这个正统政权陷入被动防守,而小小反贼国能自如进攻了。
宋国别处已经没有富余的军队能抽调来了。
从民间征新兵?
哪能征来什么可用的!
特么的不是没用的刁民就是只适合当强盗反贼的胆大强徒......
想改变这种糟糕形势,除非朝廷愿意拿出大量中央军来共同进剿,而这是........不可能的。
皇帝和朝廷那帮东西被海盗那次彻底吓坏了,已吓了个病,有三十万大军守在京畿还总觉得太少了,太不够用了,这一回又被早该全弄死的祸害勋贵一举就玩丢了五万最精锐的中央骑兵大军也玩丢了那几个该死勋贵自己的金贵小命,皇帝和朝廷那帮东西更心虚了,又面临着民间新的反贼浪潮的暴起,起义甚至有发展成全国的可怕局面,京城那帮东西就更不敢抽兵了......
让王禀的心情越发更糟糕的是,被勋贵带骑兵打散的农民军并非象冠军、怀化大将军乐观得意想像的那样是悄悄逃回家又装回良民了,没事了。
至少,丁进的河南农民军是就近大量逃到了田虎那........田虎恰巧大胜官军给了投靠者信心。
这投去的已经不下十万人了,而且在投靠途中到处疯狂大抢劫,给田虎带去了大量钱粮,交了最漂亮的投名状,还有,原本没参加起义的也被席卷逼的或属于自愿的百姓大量投去了。
这一下把田虎统治下的比较空的地盘着实充实了不少,钱粮等物资经济实力底子也厚实了。
更可怕的是,反贼“二进”并没被消灭,起义的会更多,投靠田虎等的人口也会更多,源源不断那么可怕.......田虎什么也不干,就那么悠哉干坐着,势力就会越来越大,会越发势大难治......
“诶!”
“朝廷那帮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莫非就怕宋国不倒自己不死?
这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王禀愤闷之极,重重砸着手心,痛苦无奈地自言自语。
“翁主不必如此忧虑伤心。
小心伤了身体,也小心泄了对朝廷不满的心,遭到猜忌甚至会发生不测。”王禀多年的幕僚好友牛达(牛家大郎)摇着扇子慢悠悠说:“小可大胆问一句,将军坚守在太原从无动摇,难道你是在忠诚那位高高坐在东京宝座上的轻浮荒唐可笑皇帝?”
牛达也不用王禀回答,自己就接着说了:“不。
将军是忠诚我们这个民族,是为捍卫祖宗们用无数血汗生命和岁月才开创来的神圣祖地。
太原不能有失,失则失掉整个祖宗基业。”
以前,若是牛达敢这么诋毁嘲笑皇帝,王禀是会大怒的,尽管他心里也是这么鄙夷厌恶看皇帝的。
但现在,王禀已经没心思在这种细节大节上跟自己的心腹密友摆忠臣姿态发火了。
他是在当年还只是童贯的胜捷军中众多区区小将之一时就和牛达结识并从此成为密友兄弟的,那时,他只是庞大西军中看不到未来甚至根本就没有未来一说的普通一员边军,在西北打仗随时都可能默默无人在意的死掉,就象已阵亡的太多西军将士一样......
而牛达那时却已是西北的富户,有钱,有头脑有见识有能力,有关系.......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却没世俗大流行的瞧不起他这个卑贱丘八,反而很尊重卫国军人,常请吃饭,总赞美军人英勇伟烈,感叹自己不是当兵的料,鼓励王禀对未来充满着斗志和信心,而且有实际行动,总会大方拿出钱来帮助手头太紧的王禀以及王禀的亲兵部下等人度过各种难关,或在治伤等等太多方面给予及时有力的帮助......相识于微末,豪迈义气......王禀以及和王禀相关的不少人受益良多。
尤其是王禀自己视野大开,对世界有了重新的认识,见识手腕诸方面能力都增长迅速。
而一个人的见识和能力决定着人生方向和高度。
王禀自身有实力,有激情,有野心,有战功,也算......有背景关系,在牛达从金钱到关系等方方面面大力义气铺路协助下,王禀的漫漫坎坷官路变得平坦敞亮了太多,得以能最快脱颖而出成为童贯最信任赏识的干将之一,奠定了而立之年就能飞黄腾达的根基.......
他“年少”就能调任太原兵马副总管,成为地方最顶级武官大员,亲自督造了在太原老城遗址上起的新巨大太原坚城,恢复了这处地标性历史名迹,自然和这座名城一同名留历史,并且能一直负责镇守太原,到如今更是宋王朝缺不得的寥寥无几卫国重将,这也可以说是牛达的功劳。
“十年了吧?”
王禀现在的情绪异常激烈,钢铁军人的心也难免变得悲敏多情起来,感慨着:“兄弟,你从西北陪我到太原到今天,对我王禀一系族付出了多少,给了我和亲朋好友、阵亡或还活着的部下什么,我都清楚。”
他重重拍着胸脯:“都在我心里。
得如此密友,我王禀是何等幸运!
死而无憾啦。”
说着,王禀竟然落泪了,哽咽道:“兄弟,这么多年了,是我王禀太无能太没出息,欠你太多了啊!
我这算什么兄弟......”
牛达连忙安慰道:“这说的什么话?”
“你看,我在西北是富户,抛弃了老家产业陪你来太原落脚,这其中是损失了不少,但,在这有你照顾着,我不照样经商做着有钱人?
而且能活得威风体面。
没你,我,小民尔,算个屁。
谁会真把我当个人看。”
牛达一贯的这种态度与笑语,王禀太熟悉了,都习以为常了,但今日却格外让他难过。
”兄弟......你就是这样。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
“你之才胜我十倍。
以你之才和家财底子,若是想当官,现在做到朝廷的权臣位置上也不稀奇,却全都耽误在我这。
这么多年了,我给了你什么?
什么也没给啊。
没我关照,就你的手段在太原这就不能大富大贵了?
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啊!”
“老话说得好,狗走天边吃*。
狼走天边仍吃肉。
你有虎之能啊,狼算什么.....都是我害了你!
你也看到了,形势太糟糕了。
宋王朝......这特么算什么国家?
一团黑,全是可笑可悲。
这么多年了,你陪着我。
你家陪着我家。
我们两家比亲兄弟亲无数倍。
我娘子孩儿同样从你家得到了太多益处,我怕会害死你满门呐。
尤其是现在,我太害怕这个。
宋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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