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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风波恶(1/2)

戴宗坚决否定了是张清的可能。

宋江又急思量:莫非是柴进的人?

可是,柴进手下没这样的高人吧?

最厉害的也无非是那十八铁卫。

我都见识过。

没那么厉害。

难道是后来又招揽到的奇人?

.....如此更得把他拉上二龙山.....

吴用却高兴了:“哥哥,大喜呀。

高唐州算是破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把那些重甲士,还有武艺了得的庞都监等人马一并收了。

高俅可是个小人。

不会饶了保护不好他兄弟的。”

宋江一听,从算计柴进那回过神来,不禁也乐了,心里对戴宗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但仍然不大敢相信高廉就这么奇妙地真死了。

毕竟,戴宗办事不靠谱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点,说不定这次又看错了又是个大坑呢?

先别高兴得太早。

嗯,不能大意了。

这回决不能再轻信了。

不然,再吃一次亏,那万万承受不起。

宋江脸上未露出不信戴宗,但行动上反应出来了,收了笑容又沉肃着脸继续慢慢汇拢着人马,并不着急杀回去。

戴宗却是在这方面很敏感很有天赋,他敏锐感觉到了宋江这是不信他的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苦涩却并不羞愧,急于立功,只为无法有力证明自己说的真是真的而抠头怄心。

他敢对天发誓他绝没看错,说的绝对是真的。

他拉在后边是真的亲眼看到事发一幕,却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要伺机刺杀高廉。

高廉身边只那些甲士就不是他这两下子能对付了的,何况还有大将温文宝与凶猛的韦豹也在。

他又不是那种肯以死搏杀掉高廉向山寨将功赎罪的人。

他就是个管监狱的讲点江湖义气的贪鄙凶残玩忽职守污吏而已,哪可能有自我牺牲精神。

却就在这时,有真听了赵岳的建议的甲士来了。

跑在前面的是用死了的同伙的马配双马的,打头者带着高廉的脑袋......

宋江对高廉披发仗剑道不道将不将的嚣张狰狞模样记得很清,急忙亲自验看了首级,这才真信了高廉确实是死了,终于......狂喜,顺嘴就狠狠夸了戴宗几句,称是大功,算是巧妙弥补了戴宗所犯下的侦察工作的重大过失,堵住了对戴宗很不满的众头领的嘴。

自然,宋江也和颜悦色夸赞了来投奔的这些重甲士,表示会重用,希望这些高廉的贴身侍卫能交上更能证明投靠诚意的投名状——为二龙山招揽到官军骑兵中的那些甲士,若能,是大功.....

以宋江的本事,轻轻松松哄得这些走投无路心中极忐忑的甲士心花怒放真信服了宋江,并心生敬佩,赞:真呼保义及时雨也,江湖传闻没欺骗我.......

随后,庞振芳也只能一咬牙放弃了热爱的官权风光富贵,投降了强盗二龙山。

是不得不降。

他意识到自己要倒大霉了,觉得自己陷入某种可怕的大佬级权力争斗旋涡中凶险重重,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他已走投无路。

首将牛刚怕被高俅算账,绝望下鼓动他带头投降。

死了主子高廉更害怕遭到高俅清算的重甲士们最先投降了宋江。

战场局面翻转,这回成了官军被山贼骑兵绞杀的局面。

高唐众将一是害怕遭到高俅问罪报复,二是顾及眼前的生死,跟着也降了。

剩下的骑兵全降了。

庞振芳却拉着架子做出精忠报国誓死不从贼的忠臣勇士形象,在看穿了他心思的宋江顺手用礼贤下世的风度、口才、诚意、指明更远大辉煌前途的忽悠,嗯,英明义气感召下,庞振芳正是英年可不想自杀殉国,就感动得滚下马,跪拜在宋江面前,双眼饱含热泪地叫声公明哥哥......

宋公明则饱含深情地召唤:“庞将军庞贤弟快快请起。”急忙上前亲手扶起庞振芳......

这一战的过程,太戏剧化了。

乐极生悲,和,悲极生乐,变幻得有意思。

随后,高唐州由庞振芳等积极立投名状,在城下一招呼留守的区区几百人军队,城门就开了......

高唐州的军队几乎全部归顺了二龙山。

但,义兵乡勇却是少有投靠的。

高廉死,城池沦陷,这都怪不到这些民头上。

高俅官再大,再凶残想报复,也不会问罪到区区义兵。

这些义兵眼下的民日子还过得不错,愿跟官府混,可不想当强盗整天拿命冒险打仗。

宋江军在高唐城发了大财。

高廉当初在国灾后仗着有四百多重甲士,从当时混乱一片的周围地区着实抢了不少钱,全便宜了宋江。

宋江却大黑脸并无多少欢容,不是玩严肃厚重经得大喜的那种涵养高的装逼,是真有不高兴处。

柴进竟然提前越狱已逃走了。

没救得着。

这让宋江的一系列如意盘算落了空。

他如此积极来这解救柴进是尽江湖道义,显示他的英雄义气情怀,进一步树立呼保义及时雨形象,肚里还有更多更复杂的不可对任何人宣之于口的阴险算计。

他在柴进家住过好长时间,太清楚了:柴大官人太有钱了,而且极有忠勇能打的武装势力。

尽管经历了国灾,柴进的庄子也同样破了,也同样遭到海盗贪婪抢劫,庄民和护庄人手也遭到屠杀或席卷,柴进显得也落魄势微了,但宋江心里清楚:柴进必然仍然是个极富有的潇洒不愁钱的大官人。

柴进生活在凶险的、庄子随时可能遭到辽寇犯边打破的地方,不可能蠢得把钱财全放在庄上方便被辽寇破庄一抢而光,或,不可能把要紧的东西全放在容易被辽寇找到的库房里。

柴进肯定会把以黄金银子珠宝玉石等贵重物为代表的大量财富藏在某个隐秘的只有柴进自己以及那个关爱柴进比柴进的亲爹还较真专心的老管家知道的地方,留为后手,以防不测。

宋江这么坚定地认为是因为他家正是这样。

有钱人,尤其是地主,都如此。

柴进家在开宋两代后很快自动变得再有才华和志向也没资格当官了,从此沦落为最特殊的民,却能享受柴世宗后裔的免税等官特权待遇,

倒不是宋皇对柴家有多猜忌防犯,刻意不让柴家人能当官掌权。

柴家当时已经彻底没落了,在政治上毫无影响力,已被健忘的世人迅速遗忘了,提起柴世宗名号,世人很多已不知那是谁.....而宋王朝已经统治稳固,柴家身为卑微小人物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掀起风浪来威胁到宋统治。

柴家不能当官了,是宋官员们有意无意间默契自发搞的事,形成一种天然的官场排斥,不约而同的就不让柴家人考上官,并且,地方官会隐讳警告柴家不得考科举,不得入官场,不得仗着特权折腾事,你老实在家当乡下的土鳖地主过你的小日子就得了,有官府闭只眼关照着过最特殊的最轻松的民的自在日子,它难道不香吗?

大宋国家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前朝余孽操心,若敢不听招呼,敢不自觉,还坚持混官场妄图要权势威风富贵,小心整不死你丫的......

这种排斥的形成的原因很简单。

逢高踩低,趋炎附势心态罢了。

现在是赵宋的天下,排斥,打压,整治前朝皇族就是天然的政治正确,暗合宋皇的心,官员们如此,等于是向宋皇表了拥赵宋反柴周的坚决忠心,自然得宋皇满意。

同时,科举场上,官场上少了份竞争者,有力的竞争者。

尽管少的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一家一点,但能少一点是一点不是?

总比一点不少好。

科举、官场,人挤人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

三冗已出现了啊,多少人考中了科举或萌恩得了官身,却当候补,还得几年十几年甚至至死苦苦等着挨着终于有实职空缺能轮到自己头上的那一天,从此威福享乐剥民捞钱.....当官大爷捞够本。

官场竞争形势都恶劣成这样了,那么,政治上最特殊的,宋皇为了那块遮羞布总会刻意在官职上关照一二的柴家人岂可有机会进官场混?

这必须得禁止啊。

必须得让柴家人自觉离官场、权力远远的,别掺合来争。

如此,不排斥你柴家排斥谁?

还有个极重要的原因是,享受过柴世宗恩遇,念旧,对柴家或多或少总有些情义的那些官员什么的人物已经死光了,全不在了,这些人物的后人可不会对柴家有感情,根本不在乎。

官员们发动官场排斥柴家人当官就能干得顺畅而肆无忌惮。

宋皇也默契地装不知,隐讳赞同甚至支持。

虚荣、苟且、懦弱、自私、薄情寡义,这可是宋皇的标签。

宋开国初期允许柴家当官是迫于官场形势——官员,尤其是士大夫都是柴世宗时代的人,也是以此显示自己的仁德,是掩天下人悠悠之口的需要,要证明取代柴家皇权的合理性,你看看我家当皇帝多仁慈,不但不把柴世宗家斩草除根,还善待到允许当官,我如此圣人就该当皇帝......

柴家人当不了官,历代就把精神头全放在了壮大家业,努力享受大宋最特殊的地主商人、民的逍遥日子上,这上百快二百年时间了,这多少代了的努力积累,柴家又日益人丁单薄,也就是花用得少,收入的多,这样攒下的家底就已经足够可观到能令人惊讶了,何况在柴进这一代又幸运得沾上了沧赵家的光,那钱更是海水一样流进来。

柴进家的钱肯定多得外人无法想像,多到只怕柴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多有钱。

宋江从柴进无限制地广纳和款待天下好汉的那个大气上和对钱的态度潇洒之极根本不在意的随意劲上,他就能分析到柴进是真的那种钱多得都不知该怎么才能挥霍掉的富豪了。

还有,他从柴进能够完全占了沧赵家的祖宅祖业这事上也看到了庄破了落魄了的柴进仍然是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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