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1/3)
恩泽历1422年6月,夏。
在通往巴德王朝占领区的青山谷官道上,有一个穿着黑色粗布道袍、个子颀长瘦高的年轻人背着竹筐阔步行走。
他就是大流王念念不忘的牧清,今年19岁,眉舒目朗,英气勃。
他化名牛三木,身份是幽兰谷神医金道全的关门弟子。
行走中,牧清觉右后方的灌木丛里扑棱棱飞起一群金雀,金雀飞得突然,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很不正常。
他停下脚步,右手抓住腰间短剑,摆出防御姿势,定睛仔细观察。
原来是他?
“别藏了!
出来吧,方子舟师兄!”牧清对着灌木丛喊。
“嗨嗨,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要不然也不会惊吓一群飞鸟。”灌木丛后面传出两声不尴不尬的笑声,接着草叶一阵晃动,方子舟缓缓走出,来到牧清身前。
牧清看到方子舟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衣,不由问:“师兄为何这身打扮?”
方子舟对牧清的提问避而不答,一边掸去身上残留的败叶,一边说道:“小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青山谷。”牧清追问,“为什么跟着我?”
“青山谷是军事禁区。
你去哪儿干什么?
三年前青山谷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个月,烧死了七八万人,难道你准备再去放一把火?”
“还用放吗?”牧清眼前忽然间出现了一场大火,熊熊地大火。
他低声自语,“那场火从来都没有熄灭过。”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跟我去青山谷?
还有十里就到了。”
方子舟没有直接回答牧清的提问。
关于牧清,他有着数不清的疑问和愤怒。
三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师父金道全突然从外面捡回一个胸前插着半只鈚箭、要死不活的野小子。
后来他知道那个半死不活的混蛋叫牛三木。
那年牛三木十六岁,比他小两岁。
自从牛三木来到了幽兰谷,师父就把所有的宠爱全都给了他,比如师父在传授医道技艺的时候,总会变着法儿的把他支走,唯独让牛三木留下来侍读。
师父的这些举动让他无时不感到愤怒。
还有就是,师父对牛三木从来都是放任自由,牛三木背不背药经,挖不挖草药,师父根本不闻不问,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比如今天一大早,天还不亮,牛三木就背上竹筐,拿起药锄,招呼也不打,直接出了门。
他觉得蹊跷,故而换了一身紧身衣一路跟随来到了这里。
牧清见到方子舟怔怔出神,催问说:“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就回。”
“为什么去青山谷?
“方子舟心中疑问一直没有解开,“那是军事禁区,戒备森严。”
“戒备森严和茯苓没有关系。
我去挖茯苓。
“牧清补充说,“师父命我去挖的。”
“师父命令的?
鬼才信!”方子舟伸手指一指东面的山,接着又指一指西面的山,“茯苓到处都有。
羊驼山有,牛口山也有。
为什么非要去青山谷?”
“你也可以不去!”
“我若不去,谁来监视你!”方子舟出其不意地掀开牧清道袍,道袍下面藏着一把短剑,他指着短剑叱问,“用剑挖茯苓?”
“用剑防身!”牧清试图推开方子舟的拉扯,但没有成功。
“防身?”方子舟嘲讽说,“这是制式短剑,军人用的!
按照波罗王朝律例--私藏制式兵器--砍头!”
“波罗律例?”牧清讽刺说,“国已亡,何来律例?”
方子舟哑口一阵,接下来就是强辩:“正因如此,这把短剑更是违禁品!
“他咽了一口唾沫,想了想词,接着质问说道,”你把前朝短剑藏在身边,分明就是图谋不轨,你要意欲何为?
我问你,此剑从何而来?”
“捡来的。”
“捡来的?
呸!
我怎么捡不到?”
方子舟早上看到牧清出门时往腰上别了一把短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剑的成色。
此时近距离看这把剑,他现此剑做工出奇的精美,单看握把上镶嵌的四颗红蓝宝石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死小子究竟什么来头?
如此精美的短剑随随便便就能捡到?
如果把它卖掉,应该值不少钱吧。
或者献给姨叔,应该也会得到很多嘉奖吧。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屈指做出讨要的手势。
“把短剑给我。
免得搁在你身上惹出是非。”
牧清白了他一眼,把短剑重新藏好,然后掂了掂肩上竹筐,绕过他,向前方走去。
这个举动激怒了方子舟,方子舟在牧清后背猛一推……牧清大喊一声你干嘛,连打两个趑趄才稳住身体。
方子舟顺势拽住他的右臂,继续威胁说:“把短剑给我!”
“凭什么给你!
?”牧清开始反抗。
两人扭打在一起。
竹筐滚落一旁。
方子舟身穿紧身衣,比起牧清一身宽大道袍,在行动上占了不少便宜。
他人又高,格斗技法也纯熟,三两下就占了上风。
他把牧清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膝盖顶住他的胸口,得意洋洋地威胁说:“把短剑给我!
否则要你好看!”
牧清摸索着从腰间拔出短剑,佯装交给方子舟。
方子舟得意不止,放松了警惕,膝盖上也松了力气。
牧清趁机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力气,猛得一翻身,突然就把方子舟压在身下,方子舟应变也很快,一见形式不对,立刻双手卡住牧清的喉咙,意图反败为胜。
但是牧清已经不再给他机会,他按下剑鞘上的机簧,仓啷一声响过,短剑出鞘,他顺势用剑锋抵住方子舟喉咙,吞吞吐吐得吼:“把手……拿开!
否则……割喉!”
方子舟不以为是,依旧死死掐住牧清的脖子,还得意洋洋地笑。
“你不敢杀我的,我是大师兄。
“
但是很快……他察觉到自己喉结上传来冰冷的刺痛,刺痛之后是一种割裂感,他能感受到皮肤下的血正在向外渗透。
他猛然醒悟,这小子真敢杀我!
他从牛三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死亡!
“别……别割!”方子舟怕死地松开了手。
牧清刚刚差一点就被方子舟扼死了,此时喉咙一松,深呼吸两大口气,慢慢站起来,手中短剑始终与方子舟保持一击必中的穿刺距离,他还揉了揉胸口,嗽嗽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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