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休息一小时(1/3)
就算再怎么小心,每一年在草原上多多少少总会生一些游客骑马时被摔伤、摔死的事故。
Δ81中文Ω 网每一个导游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生在自己的团里,当然,生在任何人的团里都不是件好事。
大家都希望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把团带好。
就在6川一行返回住地的时候,草原上真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一位游客在返程途中,不听导游告诫,自行驱马奔跑,不料他只记得怎么让马跑,却忘了怎么让马停,就在过一道沟坎儿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没有现脚下地形的变化,马没有被拉住,当它起跳跃沟的时候,这位游客被甩出了马鞍,一只脚因为没有及时抽出来,被牢牢地套死在马蹬里面,先是全身重重地摔在了沟底的硬石上,然后,又被马拽出了沟底,在草原上拖行了将近十几米才被赶上来的导游和马官儿强行拉住,好在这匹马早已驯服,狂野的本性早已被服从取代,它本能地觉到身后出了事故,便在跑到安全地带的时候,自行停了下来,如果换作一匹尚未驯服或是生性暴烈的马,那指定会狂奔不止,而被拖行的人只能落个体无完肤的下场。
此时这位游客已经人事不醒,脚踝严重变形,脑后和背部大面积擦伤,衣服的碎片和血渍,还有被刮起的肉片、皮屑黏连在一起,难分彼此。
因为他的脚已经很难从马蹬中取出,导游只好将连接的皮绳割断。
就在割断皮绳的那一刹那,这只已经断骨连筋的脚就像早市上卖的大棒骨一样,豪无牵绊地乱晃几下,然后像连枝的苹果一样,重重地垂了下去。
如果伤者还有意识,看到此景必然痛不欲生,见者都心惊胆颤,以为此人必死无疑。
好在马官和导游处理此事比较冷静,马官迅将出事的马牵走,导游就地将伤者的平地摆好,用衣服轻轻地将伤者的头部微微垫起以保持呼吸通畅,然后快拔通了马队队长、旅游点负责人还有旅行社的电话,通知了事故和伤情。
全陪帮助处理好现场以后,带着其他游客继续返回住地。
很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呆了,不少人都不敢再骑马,但是为了能快点回去,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呆在马背上,大家沉默着,伤者的朋友里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留了下来。
不一会,从住地开来了一辆皮卡,几个壮汉从车上抬下了一张单人床板,还有木棍、木板和氧气袋。
伤者被轻轻的移动到了硬床板上。
床板上不能垫任何柔软的东西,必须让伤者按照最初的姿势平躺其上,才能保证不会生二次骨折,更是为了保护伤者的腰椎不会因躺在软物之上而生变形。
整个现场处理了将近一个小时,骨折处的固定、伤口的包扎止血、吸氧、将伤者轻抬上车,一步步地做完。
6川去给客人找创可贴的时候,刚巧遇到运送伤者的车返回旅游点。
他上前一看,带团的正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导游。
由于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忙着处理伤者,没有人顾得上理会6川。
最近的县级医院远在好几十公里之外,救护车赶到这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后来赶到的全陪提供了一个消息,原来这位受伤的游客是国际sos救援组织会员,如果在境内生紧急医疗救援事件,可以直接向该组织求救,于是经过向旅行社通报情况,经过协调,与该组织取得了联系,决定先做妥善处理后,送往就近的医院进行初步救治,然后将伤者在指定时间和地点移交该救援组织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6川在一旁看着,不时帮着做一些必要的帮助,看着躺在地上的伤者,看着忙得焦头烂额的同行,他也有些茫然。
纵然不是自己的客人,但人命关天,他希望能够提供所有可能的帮助,但,这毕竟不是他的客人,他可以提供合理化的建议和必要的帮助,却不能越俎代庖,因这里面将会掺杂着更为复杂的关系,事后的责任认定与承担,各项费用的赔偿,法律责任的划分等等,都不是他这个局外人能够涉及的。
再者说,他即使很想帮助这位同行,但他有自己的客人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将他们甩开不管。
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客人身边去,这是导游最为重要的职责要求。
6川最后自己在医务室找到了一些创可贴,临走前,他安慰了一下这些导游,告诉他一些必要的处理方法,然后很不放心地离开了。
回到住地,6川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因为刚才帮着处理伤情地时候,他也很着急。
这种事故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在以前带团的经历中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特别是第一次,他浑然不知该如何处理,如果不是一个老导游出面帮他,也许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不是导游了。
6川不想让客人知道草原上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必须保证不能因为自己的失态而影响到客人的情绪。
6川点了一根烟,坐在草地上猛地吸了几口,深深地把烟咽了下去,憋了好久才吐出来,直呛得他一个劲地咳嗽。
不一会,一根烟就抽完了。
6川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了看身上再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转身向蒙古包走去。
当走进蒙古包的时候,那位屁股被磨破的男人正趴在地榻上跟别人聊着天,他的老婆守在一边喝着水,好像正在和别人一起拿他老公开玩笑。
而他呢,对这种玩笑也只能听之任之。
当他看到6川走近来时,赶忙牵起半个身子打招呼。
“哟,6导来了!”
“梁哥,快躺着,别动!”6川顺势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拿出了创可贴,问询着伤情。
“怎么样,伤的地方还疼不疼了?
我给你找来几块创可贴,一会贴上吧,这草原上药少,找不到更好的,先这么凑乎一下,等回到市里再买药敷上吧!”
梁哥抬起左手接过了创可贴,转而交给了坐在一边的老婆:“你先拿着,一会帮我贴一下。
来,6导,累了半天,坐下抽根烟吧!”梁哥递过创可贴后,从身下取了一根烟递给6川。
“得,尝根我大哥的烟!”6川接过了烟,从裤兜里取出一只ZIppo打火机,在“啪”的一声过后,点上了烟。
然后又伸手给梁哥也点上了。
还不忘提醒一句:“梁哥,在包儿里抽烟可小心点,别把被子烫坏了,不然明天一早人家查包的时候,还要你赔呢!”
“放心吧6导,你看我这不是拿东西接着么,没事的。”
“你就知道个抽,你看你丢人不,好容易来草原骑个马,还把屁股磨破了,你看看整个团里有谁办这傻事,你都快奔四十的人了,还有脸在这趴着呢?”梁嫂朝他老公的屁股拍了两巴掌,还饶有埋怨的数落着。
“唉呀,这有个啥嘛,哪个骑马地不会磨破?
你问问6导,他以前带团肯定也遇到过嘛!”梁哥边说,边看6川。
6川看着这两口子吵来争去的,着实觉得挺好笑,被梁哥这么一问,他也不好说啥,只能边抽烟边笑呵呵地点着头。
他真想说:唉,我就是这么被磨破腚皮的啊!
但他不能提自己,只能说:“这到不少见,我以前带过的客人,很多都没骑过马,别说是屁股被磨破了,有的穿的短裤,脚脖子都能被马肚子磨破了。
要不说蒙古人都爱穿马靴呢,靴筒高,能护着小腿,走路时不怕高草扎,骑马时不怕马肚子磨,这蒙古人可聪明呢,他们身上的穿戴都有很实际的意义。”
“哪,我说嘛,你们还笑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回去我跟咱儿子还有个交待喽,至少这屁股上的伤就能证明我骑过马了,总不会让他以为我又说大话了吧!”梁哥一听6川的话似乎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持,很可能刚才已经被这包里的人说笑得很没面子了。
这会借着6川一席话,倒显得理直气壮起来。
“行,行,那你就疼着吧,谁疼谁知道,看你以后还骑马不?”梁嫂拿起创可贴,一边撕包装,一边问:“过来,我给你贴上,算我倒霉,还得伺候你干这事!”
梁哥见老婆这就要扒自己的裤子,忙伸手阻拦:“别脱,别脱,当这么多人你就扒我裤子,一会再贴,一会再贴!”
“瞧你这样,还怕人看,你以为人家想看啊!
美得你!”
6川打趣着说:“行了,一会再贴也来得急,估计破的也不是很厉害,离一表演还有一个小时,你们先休息,等到点了我来通知你们,梁哥,你可别气嫂子噢,她也是为你好!”
“没啥子的,我们两口子就是这样,不吵两句不舒服。
谢谢你了6导,咱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6川灭了烟头后说:“咱们先休息一个小时,到时我提前十分钟来通知大家,咱们到马场那边看赛马、摔跤表演,看完表演咱们就直接进餐厅吃饭了,晚上八点看演出,大概九点结束,大家记得走的时候把包锁好,我们看完表演就不再回来了。
好么?”
包里所有人都表示已经明白了。
于是6川出了这包进那包又挨个通知了一遍。
离开了客人,6川来到厨房查看了一下给他客人准备的全羊和羊腿是不是都烤好了。
刚走出来,6川的手机响了:“6川,你在哪儿呢?”是白丽丽,6川忙回答:“我在后厨呢,看看全羊和羊腿烤好没,别到时给上错了。
你在哪儿呢?
累不累?”
“我在包里呢,刚才看了一下客人,说你刚走一会儿,你现在有事么?
没事来我包里坐坐吧!”
“行,等我十分钟,一会就过去!”
6川收好电话,转身又回了后厨跟人家要了几颗洗干净的西红柿,找了只塑料袋装上走了。
路上6川遇见了草原点上演员们,这些演员身兼数职,即是餐间敬酒献歌,又男演员又负责马术和摔跤表演,晚上的篝火晚会上,他们又都是主角儿。
这些蒙族的姑娘小伙们,都是草原上的牧民出身,能歌善舞,被招到草原点上搞民族歌舞表演。
6川和其中的几个小伙子挺熟,一起摔过跤,喝过酒,唱过歌。
这不遇到的就是朝鲁和孟克两人刚正抱着一堆摔跤服往马场方向走,他们看见6川从后厨出来就叫住了他。
“6川!”
“嗨,孟克,去马场呀?”
“就是,一会表演了,你干啥呢?”
“没事,看你们这西红柿挺好,要了两个解解渴!”
“一会跤场再比试比试?”
“还比?
哪次你都输,今天又想输几瓶?”
“你输了两瓶,我输了四瓶!”
“行,没问题,我输了别两瓶,就一件儿,让你喝够了!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见!”
“回头见!”孟克叫上朝鲁转身走了。
6川走向了白丽丽的蒙古包。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