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靠近(3/4)
“好了,我们回家。”
又是熟悉的,哄小孩的语气。
“嗯。”
这样说着,但她人没动。
姜忻懒洋洋的搂着他的脖颈,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
林知舟问:“还困?”
“嗯,我醒醒神。”
林知舟顿了两秒,握着她的手臂转身。
姜忻蓦然被拽了一下,身体向前倾斜。
她手没收回来,问:“做什么。”
“背你回去。”
她看了看男人匀称修长的背。
白衬衫完美的贴合着他的肩颈,下摆于腰的两侧微收,黑色皮带勾勒出精瘦有力的腰线。
姜忻自然的攀上他的背,嘴里却说着另一层意思——
“我又不是没长脚。”
林知舟面不改色应道:“嗯,我想背你。”
姜忻下颚抵在他肩上,纤细匀停的双臂从后方松松环绕着,手腕上挂着纯色的提包摇来晃去。
林知舟的步子迈得很稳,脊背是令人心安的宽阔,他们甚至能感觉到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就像温顺的金毛犬,驮着他优雅而傲慢的波斯猫。
姜忻安安静静的贴着他的后颈。
从他腰际垂落的一截小腿轻轻摇晃。
林知舟在步入电梯后,从明净的镜面里对上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她附在他耳边问:“累吗?”
连吐息也带着勾人的意味。
“还好。”
“哦。”她语调缓缓。
还想再问“重不重”,电梯已经慢慢降速。
“叮——”
姜忻在林知舟背上,伸手输入开锁指纹。
电子门应声打开,她脚步轻灵的落在地上,迫不及待的褪去了高跟鞋。
随即被林知舟推去洗漱。
从雾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简单的在梳妆台前涂抹了一些保湿乳。
她靠坐在床沿边,五指灵巧的散下扎在脑后仍然干燥的丸子,微卷的发梢蓬松的搭在胸前,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晕随手翻开了一本课外读物。
接连翻过十多页,才等到洗浴完的林知舟。
他已经脱下了外出时的衬衫与西裤,此时黑浴袍的领口宽松的交叠,骨感的喉结向下露出半截平直的锁骨——林先生的锁骨窝很深,透出几分瘦削的锋棱。
接着一根系带在他腰腹的位置绑了一个不太精神的蝴蝶结,浴袍的下沿垂到小腿附近。
林知舟踩着家居鞋,黑色的碎发遮过眉峰。
他拉起被子的一角:“不是困了,还不睡?”
姜忻合上书,往里挪了挪。
在车上酝酿的那点困意早已经消散了,完全清醒以后反而不那么想睡了。
她点了点头:“马上就睡。”
林知舟躺进了被子里。
姜忻放下靠枕,面向他侧躺着:“过来一点。”
“嗯。”
他抬手轻揽。
姜忻顺着力道靠入他怀中。
她侧耳贴着他的胸膛,隔着一层单薄的布帛。
林知舟静了静:“在听什么。”
“心跳。”她不假思索。
从得知那段属于林知舟的、不为人知的过往以后,姜忻就增添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癖好——趴在他胸口听心跳。
耳畔的每次一怦然的跳动,都有新鲜的血液送往人体的各个器官,这份平平无奇、富有节奏的鼓舞在告诉她,在她身侧的先生仍然是鲜活而温热的生命。
她想漫无目的想,
如果为心跳赋予旋律,它一定是动听的肖邦。
林知舟良久没说话。
在姜忻枕在他手臂上,快要入睡之际,他拉过她的手帖在心口,很轻的说:“这里不曾停止跳动,我永远为你心潮澎湃。”
翌日。
清晨的事务所依旧人来人往。
有人化着精致的淡妆,提着某奢侈品牌的真皮包包,踩着细高跟从窗几明净的坠地自动门径直走进办公区;也有人抱着文件夹来去匆匆,连说话的语速都仿佛加上了倍速buff。
还有衣着朴素或是西装革履的委托人应约而来,坐在洽谈室里与代理人交流信息。
姜忻坐在办公桌后浏览近期即将开庭的案子,一塌雪白的a4纸层层叠叠的垒着,旁边还放着录音带。
确认没有疏漏,她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显示屏上——逐字逐句的读完最新的邮件,期间夏橙进来送了一份焦糖奶茶,听说是自己在家用茶叶煮的。
浅棕色的奶茶尚有余温,适中的甜与醇厚的奶香相融,清清淡淡的茶香很好的中和了二者的味道。
临近中午,姜忻才注意到放在接桌角的空相框,她后知后觉的从提包的夹层里拿出那张相片。
背身倚在桌沿边,裹在长裤里的腿交叠。
兀自拿起相框垂眸摆弄,动作不太熟练的将照片卡了进去。
姜忻重新打量起手中的照片。
纯黑色的幕布下男女一站一坐,女人双腿向一侧叠放,十指交握搭在膝头。
她的发乌黑,脸孔雪白,薄红的唇比任何娇艳的玫瑰都要热烈。
在她的身后,男人安静的矗立。
没有褶皱的袖口笼着手腕尺骨,他一手搭着女人的肩,气质有偷出几分清隽,表情却清冷淡然。
他的眼睛像一面镜湖,荣辱不惊的模样。
姜忻不禁想起上次在卫生院,那张从林知舟笔记本里掉出来的旧照。
十八岁的他们曾在操场上并肩而立,那时少年不惧岁月长,只道踏遍山河有故乡[2],于是当二十八岁姜忻和林知舟在记忆中彼此相望,一切都显得格外诙谐。
生命是一场闭环,出生是起点,死亡是终点;他们在相逢中错过,错过又相逢,总在相逢与离别中往复。
于是十年后,他们再一次站在了一起。
(正文完)
番外一
【01.求婚(上)】
林知舟接到姜忻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落日余晖留恋的在地平线之上洒下瑰丽的蔷薇色,霞光照映的城市也显得异常宁静。
薄暮中,披着大衣的姜忻步出写字楼。
身姿高挑的女人踩着纤细的高跟鞋,斑驳的晚霞将她的影子拖拽得扭曲而秀颀。
她徐徐走来,径直坐上车。
林知舟随手压下空调拨片,温温热热的风朝着她呼出来,缓了好一会儿冰凉的手脚才开始回暖。
最近已是年末,北边已经先一步入了冬。
冬月以后帝都温度骤降,自西伯利亚刮来的冬季风带着冰封一切的趋势席卷内陆,即使各地已经开始供暖,但也让许多年轻人不得不“服老”的自觉穿上秋裤,养生派更是踹上了保温杯和枸杞茶。
哦,对了。
林先生就是养生派成员之一。
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松了松,探过来牵了下姜忻的手,像是在感受她指尖的温度:“现在还冷?”
“有点。”她如实道。
姜忻这人一向抗冻,以往大雪的天也爱穿露腿短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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