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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2/3)

这让老夫人更无奈了,不过说话的语气仍然温和:“二太太,众马都吃的同样的草料,别的马都没有问题,这马又怎么会是草料的问题。”

沈氏平日里纠缠惯了的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唯一想去做的,就是亲自去查马匹有没有问题。

但是定国公府的人一直在劝阻,偏偏她不依不饶一定要去,连定国公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薛老太太见她这般丢人,更是沉下了脸:“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一再同你说没有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你何必揪着不放!”

沈氏被婆婆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

“可……一定是四房,她们因为毒蛇的事,所以要害我儿……”

薛老太太突然打断了她:“你可有证据说是四房做的?”

她没有证据。

沈氏浑身发冷,突然明白了薛老太太打断她的用意,她若是再说下去,分明就要承认毒蛇那事是她做的。

所以她才担心四房的报复!

她不能再说下去了,也不能揪着四房不放,因为老夫人其实是公正的,她说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有问题。

“这事只是个意外。”薛老太太淡淡地道,“你一会儿带云涛回去歇息吧,定国公府别院,就暂时不用来了,等养好伤再说吧。”

沈氏见怎么闹腾都没有办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为薛老太太谁都不维护,她只维护薛家的利益。

之前云涛害得云玺无法参与其中,她没有追究。

现在四房可能害了云涛不能继续,她更不会追究。

因为能留下来的人越多越好。

但凡会留下来的人,她都不会追究。

薛云涛,只能这么被淘汰了。

今日这事,老夫人自然也派人,去告诉了定国公一声。

定国公正在和裴子清喝茶。

裴子清再来山西,正好给他送来了四十个锦衣卫精锐。

听了小厮的回话,讲了稀奇之处,定国公很感兴趣。

“这事倒是有趣了。”定国公薛让把着酒杯说,“他不是第一次骑马,马怎么会突然发狂,且草料也没有什么问题。”

“倒也不是没可能。”裴子清淡淡地道。

薛让饶有兴趣:“你难不成知道是为什么?”

裴子清眼睛微眯,突然问他:“你记得当初兵部侍郎高嵩吗?”

薛让点头。

这人当年立过军功,又是读书人,后来当了兵部侍郎。

只是性格非常狂妄,所以不大招人喜欢,如今似乎被调去了金陵的兵部,还降成了五品的郎中。

“当初我还只是个小司庾,因为挡了他的路,被他所羞辱。”裴子清道,“他从马上跳下来,抽了我几鞭子,还用靴子踩了我的脸。”

薛让笑了:“我说他怎么被贬官得这么厉害,原是得罪了你!”

裴子清一笑,眉眼间透出几分阴郁:“可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官,虽然如此屈辱,却没有办法报复。”

但是那天他进宫给丹阳说事情,她看了他的脸,问他是怎么回事。

裴子清告诉了她,丹阳就想了想,跟他说:“你想报复吗?”

他那时候还以为,她会和他说,只要他自己强大了,便能报复回去。

她却跟他说,“书上有种特制的针,你回去之后做好,找个机会放在他的马的铁蹄内,就能看到他摔个狗吃屎了。

且这针自己会掉,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会怀疑你。”

他当时虽然没有回去这样做,但她说话的时候那样的神态,那样的微笑,却让他一直都记得。

他这一生都没怎么活得快乐过,和丹阳在一起的日子,是他几乎不多的快乐。

尤其是和他背叛了她的痛意结合在一起,几乎是无法磨灭的记忆。

无论他是有多么不得已的理由,都不能解释。

他曾无比地想过得到她,但她高高在上,不是她能够企及的。

倘若……她没死,还活着。

那也许他就能得到她了。

即便两人之间仇深似海,她会恨不得杀了他。

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但是后面的话,裴子清都没有再说了。

他举了酒杯,继续喝酒。

定国公听了他说的那针,却是十分好奇。

派人在跑马的地方细细摸索搜寻。

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裴子清也是道听途说,但反正现在也无事做。

直到一个时辰后,有个侍卫拿张棉布,捧在手中走进来。

“国公爷,我们发现了这个。”

定国公一看,那是一根略粗,中空的短针,有个弯曲是用来固定的。

他正要拿起来细看,再问裴子清这是不是他所说的那种针。

但回过头的时候,却只见裴子清看着这针,脸色都变了。

杏儿便领命带着茶叶罐去了。

跟她一起去领月例银子的,是那个比她还傻的丫头枣儿,好奇地问她:“娘子又不喝茶,怎的要咱们去装茶叶?”

“娘子既吩咐,咱们做就是了!”杏儿从来不想这么多。

跟薛青山的小厮说了声,便拿钥匙开了库房领茶叶,她旋开了盖子,枣儿好奇地看,伸手一摸又咦了一声,“杏儿姐姐,这茶叶罐里滑得很,似乎不是竹制的呢!”

杏儿赶紧拍开了枣儿的爪子:“去去去,装茶叶的东西是摸不得的。

你那爪子摸了娘子还能喝吗?”

枣儿委屈地哦了一声,不再好奇了。

杏儿只想赶紧把茶叶装回去交差,旋好盖子,带着拿了月例银子的枣儿回了西厢房。

“娘子,茶叶和银子都拿回来了。”杏儿把茶叶罐和红纸包的三两银子都放在桌上。

元瑾就拿起银子,感叹了一声:“一个月的月例,就这么没有了。”

姜氏给的那六十两,叫崔氏拿去收起来了,说怕她不懂节制乱花银子,等要的时候找她支。

但这个银子无法跟崔氏讲去处,所以不能跟她要。

其他东西崔氏倒也给了闻玉,只稍微留了几匹布给锦玉做衣裳。

元瑾非常感慨自己的堕落,曾几何时,银子对她而言不过是个打赏人用的玩意儿,现在居然每一两都要这么珍惜。

杏儿小声地说:“娘子,太太说了,用出去的每一笔银子都要留个底子,看您是用哪里了。”

“月例银子她不管。”元瑾说着收起了银子,又叫了柳儿过来,今天的事,她仍然不全放心。

“后天我们去定国公府的时候,你找下人打探一下,定国公府是否有个姓陈的幕僚住在崇善寺。”她吩咐柳儿。

屋里三个丫头的品行她都了解,柳儿心细又年长,倒是个得用的人。

杏儿虽不聪明,但交代她的事都切切实实记得。

至于枣儿嘛……只能说,养着用用吧。

柳儿应下了,元瑾又问她:“闻玉可下学了?”

柳儿便答道:“这时候四少爷怕还在书房里进学吧。”

闻玉其实过得也挺辛苦的,从定国公府回来后,他还要另上西席的课,教授四书五经,兵法战略。

往往要到酉时才能下学。

元瑾算着他该饿了,亲自去厨房装了给闻玉留在蒸笼的菜,去薛青山的书房等他。

元瑾到了书房,见先生还没讲完,先站在门口看着闻玉上课。

她一直不清楚闻玉对竞争世子是什么态度,她希望并不仅因为她想,他才去做。

虽说是有些她想让他去做的成分在里面,但元瑾也的确希望他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被庶子的身份束缚,不埋没了他的才华。

书房点着两盏蜡烛,映照得满室昏黄。

闻玉上课还是极认真的,听着先生讲课,侧颜如玉,极为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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