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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2)

闻砚桐长那么大以来,第次骑猪。

至于感受……难以言喻。

幸运的是那只猪并没有带她在颂海书院溜圈,而是在膳房周围跑了圈就直愣愣的撞树上去了。

闻砚桐被摔下了猪背,滚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下,那头肥猪则直接给撞晕了。

好在闻砚桐没有摔伤,只是爬起来之后身上都是泥土,还有猪身上的臭味,她自己都忍受不了。

闻声赶来的池京禧闻到这味儿,立马后退了好些步。

闻砚桐忍着想吐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着自己的鼻子向池京禧靠近,“小侯爷……”

池京禧当下后退,“什么事?”

闻砚桐哼了声,“我要回去沐浴净身。”

池京禧点头,“受伤了没有?”

闻砚桐扬了扬袖子朝他靠近,“有没有受伤你来看看啊。”

池京禧再后退,“我给你叫个医师。”

闻砚桐撇嘴,“那倒不用了,我没受伤。”

牧杨从后面赶来,刚跑近闻砚桐,就立即咧着嘴后退,捂着眼睛惨叫,“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闻砚桐气得想踢他。

牧杨边后退边道,“闻砚桐,你身上这味儿简直可以做武器了,我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你赶快去洗洗吧。”

闻砚桐:我给你榔头你眼睛就能睁开了。

她气哼哼的离去,顶着身臭味钻进了浴房。

侍卫桶桶的送水,闻砚桐前前后后洗了足足五遍,脚趾缝里都是胰子的香气,皮肤都给泡的泛白,才出了浴房。

对于今日骑猪的遭遇,她小小的总结了下。

好奇心这玩意儿确实得控制。

闻砚桐洗完出来,池京禧就坐在软榻上看书,抽空看了她眼,从头顶看到脚丫子,上上下下的大量,“洗干净了?”

“皮都洗掉两层呢。”闻砚桐擦着长发,走到软榻旁的地上坐着。

下面垫着柔软的绒毛垫,坐着也舒服。

面前就是张矮桌,闻砚桐擦完了头发就把布巾扔在桌子上,抬头问池京禧,“小侯爷用膳了吗?”

池京禧微微抬了下书,“还没,马上就来了。”

他说的马上,果然就是马上。

不会儿,小厮就端着饭菜进来了,摆在矮桌上。

晚上的饭般都吃的清淡,今日的就是瘦肉粥配上几盘小炒。

闻砚桐低头看了眼,每盘都有肉。

“今晚要吃那么荤的吗?”闻砚桐拿着筷子问。

“嗯……”池京禧淡声道,“这都是驮着你遛弯的那只猪身上的。”

闻砚桐哦呦了声,夹起筷子尝尝,竖着大拇指夸赞,“真香啊。”

池京禧翘了下嘴角。

“不过那头猪可真够笨的,竟然自己撞树上去了。”闻砚桐笑道,“古有守株待兔,今有守株待猪,哈哈哈。”

池京禧也笑了,“这只猪成是你上辈子兄弟。”

闻砚桐表情收,“这叫什么话?”

“今世你为人,它为猪,但是它见到你之后却还是把你认出来了,所以才背着你跑了圈。”池京禧道,“这是杨儿说的。”

“岂有此理!

胡说道!”闻砚桐气得夹了筷子肉放嘴里,使劲的嚼着。

牧杨这张嘴,要是能说出什么好听的,那才出奇了!

池京禧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也不准闻砚桐说话,于是两人安静的吃完了碗饭。

闻砚桐擦嘴时,就听他道,“再过两日书院就休长假了,你何时回长安?”

闻砚桐愣了下,想了想道,“还没确定呢。”

池京禧便道,“若是你二月二十之后回,就跟我起。”

她先是疑惑,而后立马就想明白了。

安淮候的侯府的确是在长安,池京禧虽平日都在朝歌,但是休长假时,还是要回长安去的。

至于为何是二月二十呢,是因为二月二十是池仲简的生辰。

太子在那日包下了朝歌城南角的百花园,以宴会的由头邀请了城内诸多少爷千金前去为池仲简庆生,实际上也是为池京禧挑选正妻做准备的。

毕竟池京禧已经冠字,可以开始考虑娶亲的事了。

但是在那场百花宴上,程延川被谋杀,成为切动荡的开端。

闻砚桐挠了挠头,犹豫了片刻才道,“到时候再看吧,若是我不走,定然要告诉小侯爷的。”

池京禧面色如常的点头,命下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清理走,起身进了书房。

闻砚桐则早早的就钻进了被窝,准备睡觉。

但是她躺到了深夜,才心神不宁的入睡。

当夜闻砚桐做了个梦。

应该是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旷野之上周围都是刺目的鲜血,横七竖的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蔓延,仿佛堵塞了她的鼻子,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池京禧。”有人说话。

闻砚桐猛地回头,就见程宵站在不远之处,他身披铁甲,手执长剑,眸光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你已经输了。”

闻砚桐将视线移动,就看见程宵面前几步远,有人单膝跪在地上,弓背垂首,右手柄长剑没入土地作为支撑。

他身上的银甲几乎覆满了鲜血,银甲也有数处被砍裂,身上插着几支羽箭,箭头没入身体。

他高束的长发垂着,身体微颤,发出粗重的喘息。

“……我早就输了。”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传来。

闻砚桐皱紧眉头。

“不管这场仗打到最后结局如何……”池京禧已是强弩之弓,声音缓慢,“从我无所有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从程延川的死开始,往后就是牧杨,傅子献,程昕,还有安淮候。

池京禧这场仗打到最后,是真真的无所有。

将功成万骨枯,池京禧也是这万骨的其之。

闻砚桐心口猛地绞痛,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从梦惊醒。

她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是流泪了,于是连忙用手去擦,还吸了下鼻子。

梦里面看见的场景成就是原书,池京禧在最后场战事落败之后的场景,他承认自己输了之后,这生也就画上了句号。

先前读书的时候,她读到这段也落了泪,但是当时想的是池京禧应该很不甘心,他才情双绝,韬武略,少年时是朝歌少男少女追捧的对象,长大后又是有勇有谋,行事果敢的将军。

他性子稳重,头脑聪明,可最后还是败给了主角光环。

可方才那梦,让闻砚桐又对池京禧有了新的认知。

或许在池京禧死的时候,更多的应该是解脱才对。

对于他来说,所有爱的人几乎都死了,即便是那场仗他打赢了,真的登上了皇位。

那么剩下几十年的光阴,他依旧会活在痛苦之。

他说自己早就输了。

输了的人尽快落幕,受到的痛苦才没那么锥心。

池京禧手持利剑战斗到最后刻,是给所有亡故的人个交代,但死之前,却是解脱的快意。

闻砚桐越想越觉得难受,手往脸上抹,全是泪水。

正顺气儿时,屏风上传来轻叩声。

闻砚桐忙转头看去,就见池京禧站在屏风边,半个身子被落地长灯照亮,他看见闻砚桐脸上都是泪,不由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闻砚桐手忙脚乱的擦干泪,佯装无事道,“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池京禧的眼眸在柔和的光下好似蓄满柔情,抬步轻缓的走到她身边,“做了什么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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