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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太后垂帘(1/2)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在附近一条正街上,找到一家成衣铺子,买了一身细布长衫,穿起来像一个书生。

路过竹器店的时候,看到一只箱笼,买了下来。

背在身上,更像书生,仿佛宁采臣一样的旅行书生。

背起箱笼,走上朝阳大街,大步向城中心走去。

昨天进城后,刘知易很快就庆幸他选择了进京,而不是在乡下躲起来。

刚进城,就弄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躲在乡下,恐怕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白白担心。

只是在街边茶摊和客栈听到的消息,太过繁杂,甚至自相矛盾。

比如有的人说兵部不同意皇帝抓捕所有府兵审讯的情况,有的人则认为这是魏太师跟皇帝较劲,还有人说,兵部右侍郎并不是魏太师的人,因为兵部右侍郎王朝栋是徐太傅的弟子,乃是朝中徐党领袖,怎么可能是魏太师的人。

京城人喜好谈论时政,让刘知易听到了许多朝堂秘闻,但他不敢肯定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牵强附会,有多少是道听途说。

他晚上想了很久,发现他这样一个普通人,要最近距离接触朝堂消息,只能去一个地方——及第楼。

每座城门后,对应的都是一条大街,朝阳门后就是朝阳大街。

大街上行人如织,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夏京一如既往的繁荣。

刘知易一路往西,走了十里。

夏京城容纳五百万人,平面摊开,面积十分夸张,城池方方正正,每条贯穿全城的大街都是四十里。

刘知易走了十里后才找到了地方,他面前是比外城城墙更加高大恢宏的城墙,城上和城门口站着一批京营的士兵,这里是皇城,果然如他所想,外城部分士兵被调到了皇城。

刘知易只看了皇城和皇城的安上门一眼,就匆匆往南走去。

街道南边,是一座衙门一般的宏伟建筑,这才是刘知易的目标,衙门上写着“太学”两个金漆大字。

太学他是进不去的,可太学旁的酒楼却不拒客人。

这个酒楼就是及第楼。

即便刘知易穿着一身布衣,背着箱笼,一副外地进京求学书生的装扮,伙计还是热情招呼。

能在皇城和太学门口开酒楼的人,除了东家背景硬之外,掌柜、伙计一个个都是人精,绝不会狗眼看人低。

因为旁边太学里那帮子穷酸书生,谁都不敢保证不会高中,所以他们不会招惹任何人,万一惹到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狠人,即便是背景深厚的东家,也会头大。

进了酒楼,不要包间,就在大堂,要了一壶白酒,一碟花生。

坐在偏僻的角落,安安静静听食客们高谈阔论。

食客主要是一群书生,也有一些富商模样的客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刘知易心思相同,他们也都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听别人谈论。

果然如他所料,很快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时事。

他不惜走十里路,来到太学旁的酒楼,目的就是为此。

在寻常茶馆酒肆中也能听到消息,但多是道听途说。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听到靠谱的官场消息,只能从这些太学生口中,因为这群学生,是夏京城中,唯一一群既不是官员,却能密切接触官场的群体。

最重要的是,他们跟官员不同,虽然都很关心时政,却只能发发言论,所以太学生尤为热衷谈论时政。

最热的时政,自然是徐谦被劫一案。

刘知易旁四五桌穷学生中有三桌都在议论该案。

“哎。

听说了吗,今天朝上,兵部左侍郎王朝栋死谏陛下,不愿严查徐谦被劫案。”

“死谏?

怎么个死谏法?”

“金銮殿上,头撞大柱,听说血流如注。

最后太医都被叫到了朝堂之上。”

“哼,狗官。

一定是魏奸一党!

还死谏,惺惺作态。”

一个书生听了,十分不屑。

“王兄谬以。

王侍郎绝不是魏奸一党,王侍郎可是徐太傅门下弟子。

满朝上下,众所周知,王侍郎是徐党骨干,太傅不在朝中,徐党都以王侍郎为首。”

被驳斥的书生似乎不认可:“呵。

若他还顾念师恩,怎么会阻拦严查劫囚案。

谁不知道,徐太傅被劫,定是魏党所为。”

马上邻桌一个书生听见,站起来驳斥:“贼子,休得污蔑王侍郎。

王侍郎如此,必有苦衷。”

“奸贼。

你如此包庇奸佞,莫非你也是魏党。

哼哼,魏党未必看得上你,我看你是欲附奸佞而不可得。”

先是两个桌子,很快第三个,第四个桌子也加入进来。

这些太学生,如同朝堂上的大臣一样,一旦争斗起来,就热情高涨,很快分成两派,口吐莲花,互相攻讦。

刘知易静静听了许久,直到两拨人打了起来,酒水波及了他一身,觉得这群失去理智的书生大概不会再静下心来谈论实际内容了,这才起身离开。

不是没有收获,刘知易确定,朝堂上围绕徐谦案,确实已经闹起来了。

难怪没有发通缉令,一时半会应该吵不出个结果,或许要很久才能正式审理此案。

第二天,刘知易继续来到这个酒楼,继续听书生们高谈阔论,依旧听到了一些朝堂秘闻。

主要还是以王侍郎为首的一派官员,苦劝皇帝不要牵连太大。

小皇帝新君继位,性格执拗,对徐太傅给予厚望,结果太傅被劫,龙颜大怒,坚持要严惩凶犯。

王侍郎不肯妥协,昨天王侍郎撞柱,今日缠着绷带上朝议事,最后言语偏激惹恼皇帝。

皇帝以君前失仪为借口,让太监廷杖王侍郎,结果王侍郎一党依旧不肯屈服,反而有十几个官员昂首挺胸自请廷杖,排着队让太监打板子,把小皇帝气的提前退朝。

第三日。

不仅王侍郎一党继续反对皇帝严查徐案,十几个王公贵族也站出来反对。

认为此案牵连太广,难免株连无辜,希望皇帝息怒,着三法司密查即可,不需要兴师动众。

皇帝很不满,认为在京郊出现劫持要犯的事情,这是贼人公然挑衅朝廷,必须严惩。

不但不听劝告,反而要求三司立刻拿出条陈,广发海捕文书,将涉事人员一个不漏尽快抓捕归案。

一连三日,刘知易终于确定,朝廷没有通缉他和家人的原因,是皇帝和大臣意见不一,僵持不下,尚未进入审理流程。

以刑部左侍郎为首的一帮大臣坚持不肯扩大范围,株连太大。

所以皇帝能够亲自掌管的御林军,第一时间就被皇帝下令,把当日迎候徐谦的一万官兵全部收押,可归兵部管辖的府兵,却仅仅收监了几个靠近京城,负责押送任务的亭长。

普通士兵,则一个都没抓。

这些消息,让刘知易心中的担心减轻了许多。

假如不是运气太差,父兄应该带着母亲躲起来了,以刘家三代人在乡下经营的人脉,藏一段时间应该不难。

一旦躲藏起来,朝廷又没有通缉他们,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刘知易担心的是,当日他们没能逃出去,最担心的,则是被曹侍郎派人灭口,虽然曹侍郎被刘知易诛杀,但很难说他没有提前做出安排。

第四日,酒楼中传出皇帝不上朝的消息,连宫门都没开。

一大半朝臣散去,王侍郎领着一小半朝臣在宫门外伏阙。

及第楼中书生进进出出,脚步匆匆,消息不断扩散,竟然是一群八卦党,热衷于出去打探消息,然后回来跟同伴分享。

天气炎热,一些老臣接连中暑,甚至晕厥过去,可皇帝依然紧闭宫门。

皇帝不上朝,王党不退却,一个皇帝,一群臣子,就此僵持起来。

一直到黄昏,担心夜里宵禁的刘知易离开及第楼,王侍郎还在带人伏阙。

第五日,一进酒楼,就听见一阵阵激愤的声音,书生们慷慨激昂。

原来王侍郎已经伏阙了一夜,皇帝始终不曾开门,也没有旨意传出。

第六日,继续伏阙。

刘知易知道得不到什么消息,朝堂如此,短期内徐案不会有什么进展。

他只在及第楼中转了一圈,就转身离开。

辗转跑去昭狱,见到一道奇景,无数马车、轿子将昭狱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锦衣华服的人物在昭狱门口朝狱卒怒骂,其中绝大多数是妇人,一贯色厉内荏的狱卒,竟然半个字都不敢还嘴,只能紧闭大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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