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结局(1/2)
金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飘落,堆在院前。
屋内,雕花窗户紧紧掩着,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风后面是一张红木雕葡萄纹架子床。
大夫坐在榻边,身旁是个提着药箱的小童。
替床上之人把完脉后,大夫就起身,抬头看向立在窗前的玉长身影。
他道:“夫人怀有身孕,昨日是动了胎气,现下已无碍。
不过还是应多卧榻休息,切莫再奔波,不然……恐怕腹中孩儿不保。”医者仁心,特别是孕妇,稍有闪失,那可是两条性命。
萧鱼迷迷糊糊,就听到男人清朗的嗓音:“……那就依大夫所言,还要劳烦您替内子开几副安胎药。”萧鱼动了动手指头,眼皮沉沉的,有些睁不开。
那是赵煊的声音。
他又把她带到哪里了?
察觉到身侧有被褥往下陷,有人坐到了她的身旁,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逼近,萧鱼紧紧抓着身下被褥,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他似是有些意外,轻轻的说:“醒了?”
萧鱼见他将手收了回去,衣冠楚楚坐在她的身边。
他穿了件月牙白直缀,面如冠玉,容貌昳丽,腰间佩以羊脂玉佩、双鱼纹香囊。
她哪里曾想到,将她自萧家带走之人,竟是祁王赵煊!
那日她在护国公府出席萧玉锦喜宴,随何朝恩找薛战劝酒,却被他迷晕。
等到她醒来时,却早出城。
身边坐着的人,就是赵煊。
这一路,她屡次想要跑走,却都被他找到,昨日她难得跑得远了一些,却因中途腹中疼痛难忍,最后失去直觉,现在醒来,看到的还是赵煊。
她还是没有跑走。
萧鱼揪着被褥坐了起来,开口道:“赵煊,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抓我做什么?”幼时她与他并无多少交集,即使入宫,大多也与太子赵煜在一起。
赵煊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再说,他七年前就去了封地通州。
赵煊侧目,对上她的脸。
她未满十六,眉眼间已然是贵族小姐的做派,高高在上,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要落在她的身上。
现在她看上去非常娇弱,黛眉微蹙,脸上是羸弱的惨白,唯有一双眼眸明亮有神,却处处透着对他的警惕。
赵煊再次抬手,他将手伸过去,她就明显要往后面躲,他稍稍用力,摁住了她的肩膀,而后将落下的锦被往上提了提,替她盖好。
做完这些,他才将手收回来。
而后与她说:“你派人查本王,难道没有查到什么吗?”
萧鱼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他都知道……她看着他清俊的脸,想到先前他对赵泓的好,赵泓生病,他就连夜出城找大夫。
赵泓出殡,他更是拖着病体来安王府。
前朝幸存的皇室,大多都出了意外,所以矛头都指向了新帝,而这祁王赵煊,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最后幸运才捡回的一条命。
萧鱼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她一直觉得赵煊是个良善之辈……
萧鱼语气平静的说道:“赵泓呢?
你把他怎么了?”
赵煊弯唇,非常温和的回道:“本王知道你非常在意赵泓,你放心,本王很快会让他来见你。”
他一双眼睛盯着她,继续道:“刚才大夫的话,你可听到了?
不要再乱跑,若是孩子掉了,吃苦的可是你。”他倒不是在意她腹中孩子。
只是既然有孕,若是小产,对她身体的影响实在是太大。
说着轻轻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她迅速的将手抽回,赵煊却笑了笑,“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是清州,再往北就是塞外……等你身子好一些,本王就带你启程。
到了塞外,即使是帝王,也不可能找到你。
年年,本王与你父亲曾有盟约,可他却失约了,他要归顺新帝,本王没办法……”
他和他父亲……萧鱼知道,先前他父亲对薛战不了解,又如此看重她,所以做出一些偏激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倘若将薛战从皇位上拉下来,那谁当皇帝?
赵泓吗?
还是……赵煊?
萧鱼眼神笃定,一字一句说道:“大魏已亡,你想当皇帝?
白日做梦!”
就算没有薛战,当初赵煜和她姑母还在,怎么都不可能让这赵煊胡作非为的。
赵煊并未动怒,只是摇头说:“你当真以为……本王要得是皇位?”
萧鱼没有说话。
见他目光柔和的扫了过来,一字一句道:“本王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是一个你罢了……本王带不走他的江山,那就把你带走吧。”
反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她。
先前他想要给她荣华富贵,优渥的生活,所以才觊觎帝位。
既然现在是这样,那他也没有别的好顾虑的。
其他的都会有的,先把她带上再说。
……
赵煊坐在房中,听着丫鬟禀告:“夫人醒后吃了一碗小米粥,安胎药也服下了,现在正在休息。”
“嗯。”赵煊应了一声,抬头,吩咐道,“寸步不离看着她,这两日让她好好休息,不许她下榻。
告诉她,本王晚些就过去看她。”
丫鬟退下后,屋内就很安静。
赵煊想到她这段日子浑身戒备,对他警惕的模样,就想起小时候她的样子来。
她与赵煜是同一类人,一出生就光芒万丈,他不喜欢她,却又忍不住被她吸引,想要掠夺,将她囚禁,让她只在他面前发光发亮。
现在好了,他终于将她带走了。
……
萧鱼喝完药后就躺在榻上,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之上。
她现在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昨夜……她真的以为这个孩子要保不住了。
把身子缩得稍微紧一些,萧鱼的心里是恐惧的,觉得那赵煊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牢牢罩住,她根本跑不出去。
她跑不出去,可是……那蛮汉怎么还不来救她?
她非常想他。
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动静,萧鱼侧过身,朝着外面看了看。
听到丫鬟低低的声音,说得很轻,大概是怕吵醒她。
这里她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萧鱼只道是赵煊,闭着眼,并不想理睬她。
等过了一会儿,一串脚步声由远至近,好像是有人掀起了床帐。
萧鱼睁眼,就看到床边占了个穿着灰色小袍的男孩儿。
眉清目秀,圆圆的大眼泛着亮盈盈的泪光,看到她,就瘪了瘪小嘴,最后张嘴喊道:“娘、娘亲。”
萧鱼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抬手去摸他的脸。
温温热热的,抹上去软乎乎的,就是已经死了的赵泓……萧鱼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轻轻捏着他的脸道:“娘亲就知道的。”
她就知道,他肯定是没有死的。
萧鱼让丫鬟给他拿了点心。
他看上去好像很饿,狼吞虎咽的。
她没说话,只偶尔出声叫他吃得慢些,然后就是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等一碟点心吃得差不多了,赵泓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说:“泓哥儿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平时很乖的。
赵泓平时如何,萧鱼哪里不清楚?
想来当初在她看来,赵煊对赵泓这个侄儿关怀备至都是假象。
他那样深藏不露的人,怎么可能对素未谋面的侄儿如此掏心掏肺?
可她偏偏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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