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竹子林(1/2)
水墨画需要静心来才能画出“韵”。
古时候水彩价格很高,多数穷酸书生和文人墨客只能用“水”和“墨”当做两种颜料作画。
水墨作画艺术传承至今,在狭义上也就成为了中国的国画。
系统曾培养过梨木画国画,因此砚墨都早已购买回家。
由于系统任务循序渐进的培养,梨木早早就购置了墨棒、印章、笔洗、文镇等工具,其中有些许不是作画必备物品。
不过水墨画要是少了一枚印章,怎么看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梨木将画架放平,摆好画板,铺上一层羊毛毡,最后才拉开一卷长宣纸,压上文镇。
他叫胜男站在一旁不要出声,或随便找个地方安静呆着。
业界有言:西洋画是“再现”的艺术,中国画是“表现”的艺术。
在梨木看来,前半句虽有些偏颇,后半句倒算真切。
只以黑、灰、白呈现颜色,毛笔笔锋肯定不如铅笔素描细腻,水墨画难以对景色做到“再现”。
因此,千年以来,国人都一直在追求“表现”一途上走得深远。
——诗为画之意,书为画之骨,技法之熟,可呈胸臆。
水墨画画的是“意”,表现的是作画者的情操,是作画者的所思所想。
梨木暗叹,自己的国画当初若有此刻这般水准,全国绘画大奖赛就不会轻易落败了,至少在小学中也算是鹤立鸡群。
经历那次事件,前三名依然不敢说稳拿,但也没人有理由把自己的画刷下来,弄到连展出都不能展出的地步。
置身于竹林之中,梨木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把笔洗、矿泉水瓶、笔筒等摆在身旁架高的凳子上。
笔——备六支,一支软毫,二支硬毫,三支兼毫。
梨木善用兼毫,多以多准备了几只。
兼毫狼毫在内,羊毫在外,可勾线亦可渲染。
墨条——用的是油烟墨。
松烟适作书法,油烟适作墨画,墨黑,且有光泽。
纸——用的书熟宣纸。
生宣易渗墨,熟宣以矾水加工过,水墨不容易渗透,可以工整作画,适合画竹。
砚——用的是澄泥砚。
非上品古砚。
由细泥制成,质地细腻,抚之如婴儿肌肤。
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
梨木给砚上添一层水,轻抹墨条,水中墨丝缠绕,如风起云涌般,片刻便聚成一片乌黑。
再从笔筒中抽出一支兼毫,画前定立于宣纸一段,缓缓环顾竹林四周,把景象印刻到脑海,将景象转变为属于自己的意象。
水墨画者,胸中之意,心要有成竹。
青东村的竹林不大,有二十多亩地,面积比2个足球场大点。
沿路成矩形,宽一二百米,中间有一截被鱼塘吃了个半圆。
竹子从泥坡延伸到外婆院墙,再往后便开始断断续续,窸窸窣窣的只长有几簇麻竹。
青东种的竹大部分是绿竹,一年四季都披着绿衣,每年都扶摇直上青翠欲滴。
青东的竹主要是卖给商人做箩筛、簸箕和扫帚,因为竹林过小,所以产业一直都不成气候。
梨木心想若让自己来经营,自己必会承包村民土地,大量种植这种绿竹,只需一年便可以见成效。
自己懂外语,有心寻找便能联系到欧美商家,做“外贸汇编”这一业务确实是极为赚钱,唯一考究的是村民的手工。
而村民最不怕的就是手工,反正不会还可以跟老人学习,几年之后等国际贸易稳定下来,哪怕家里只有老爷老太一天也能挣300多块钱。
不过梨木并不想做生意。
他喜欢创作,喜欢竹林里的幽静,竹叶婆娑的声音,闻竹林的淡淡清香,渐渐产生想把竹子优雅姿态画下来的冲动。
绿竹是一根根长得极高的竹子,麻竹是根部聚在一块,产美味竹笋的竹子。
它们生长在鱼塘边,严严实实包围着绿竹。
竹笋在一个月后就会出土,任人路人掰开带回家腌制。
悠远的竹响带走梨木烦覆的思绪,远离纷繁的浮世,飞翔窗外遨游天空。
耳边犹如听到潺潺的流水,仿佛就在巍巍青山之间回响,洗涤尘埃,清净烦琐。
梨木睁开眼睛,执兼毫沾墨,立笔于宣纸之上。
笔尖在宣纸尾压下,中锋也随之贴近。
竹节长直,下笔劲利,实按虚起,一扫而过,绝不拖泥带水!
积墨渗入宣纸,被垫付的羊毛毡吸食干净,没有丝毫乱渗。
熟宣讲究“浓破淡”,生宣讲究“淡破浓”。
水墨画竹不需要太高深的技法,皆是一笔带过,不需要用浓墨来覆盖淡的地方,也不需要水去淡化墨迹。
画竹正是继画云之后培养水墨画的最佳素材。
竹节一笔带过,竹叶亦是三笔了之。
画竹,无论竹叶多少,基本上都由“三笔结分字”而来。
冬天竹叶颜色较深,叶稀,梨木换过一只狼毫,采用“单组层叠”画叶。
盏茶功夫,两根苍竹便跃然纸上!
梨木将刻有【limu】的印章按向印泥,突然对自己的画作怔了怔,觉得不符合心意,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盖章,拿开失败作品重新铺上一张宣纸。
即使技巧达到画竹的程度,画出来的作品不符合心意也是枉然……
两小时过去,临近中午,李家大院。
李秀丽将饭锅摆上灶台,用柴火久未地煮一次饭觉得格外怀念。
在以前那以票换粮的时代,六姐妹陆续出嫁。
本来是大姐做菜二姐煮饭,大姐出嫁后就轮到了二姐做菜三姐煮饭,然后是三姐做菜四姐做饭。
傍晚时分总有两个姐妹在灶台前为一家子忙碌,直到只剩自己最后出嫁。
年幼时很少能吃到一次肉,非逢年过节想吃肉就得碰运气。
每当暴雨过后,姐妹们总会去青湖边的水坑瞧瞧,看看有没有哪条不长眼的鱼没跟着湖水退回去。
有一次从学校回来捡到条大的死鱼,按照退水的情况看应该没死多久,貌似还会抽动。
装书包带回家里时不知有多开心,一家九个人就可以加菜了。
不管是死鱼还是活鱼,阿妈觉得新鲜没异味就下锅煮了,自己则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等待大鱼上桌。
作为把鱼带回家的功臣没能享受特殊待遇。
阿妈不许哄抢,即使如此,一人夹一口也很快把鱼给吃光。
鱼汁用来捞饭,不过显然不够分,每人只有两小勺。
鱼头一向是爸妈的战利品,就连最后的鱼骨头也嚼得津津有味。
平常大多数时候没有肉菜,家里煮青菜时油也不敢多放,抄肥肉就拿小碗留着猪油,想要在饭上抹一点猪油都要征询爸妈同意。
煮饭用的是柴烧的明火,锅子总能做出一层锅巴,那层锅巴在分饭时都能成为谦让的对象。
今天开年不只有青菜,每个姐妹都带着绿豆糕、白兔糖、干果和肉铺等年货,用鸡鸭鱼肉来孝敬爸妈。
生活水平能在短短二十年间有这么大的改善,全都是邓爷爷推行改革开放的功劳。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背着个胖娃娃。”姐妹三三两两回娘家,唱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吧。
住得近的姐妹经常能回来看爸妈,今天难得住得远的姐妹也回来,大姐、二姐、六姐也都带着孩子在中午前赶回了祖宅。
眼见午饭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几人把鸡鸭往厨房一丢,拿出自己顺路买回来的熟菜放进蒸锅里热一热。
“秀丽,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吗?”二姐李月升问道。
孩子们基本上都在院内院外玩耍,唯独不见刘秀丽孩子的踪影。
“她啊,跟梨木一起回来的。”早先来到看见梨木的李媛升说。
“那梨木呢,作甚都不见影?”大姐接着问。
既然七妹只是跟孩子回来,那孩子就不可能是跟他父亲出去玩,如今不见人影应该担心才对吧。
三妹四妹七妹为何还有闲心在这炒菜?
“去哪处画画了吧。”李秀丽毫不在意地说。
……听起来,幺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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