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锋说他是大司士，徐志穹立刻怀疑起了袁成锋的价值。

他是不是被篡改过记忆？

大司马、大司士、大司寇、大司徒、大司空，这五位是怒夫教的核心人物，每个人已经有了对应的位置。

大司马是隋智。

大司士是何水灵。

大司寇是公孙文。

大司徒是龙秀廉。

大司空是叶安生。

袁成锋说他自己是大司士，却把何水灵摆在了什么位置？

他的记忆该不是被叶安生篡改了记忆吧？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怒夫教的顶尖任务，何水灵只有混沌五品修为，与其他几位人物的实力似乎差了一点。

徐志穹半响无语。

徐志穹道：“你已经得手了，为什么不杀了洪振康？”

袁成锋笑道：“你该不是觉得自己是第一批宣国的使者吧？

洪俊诚继位前一年，宣国使者就曾来过，这是我亲眼所见。”

“认得，”袁成锋点点头，“神机司当年唯一的女将军。”

徐志穹当初觉得挺离奇的，在大瓮里泡药水，就能升到五品，这混沌无常道也挺好修炼的。

夏琥把这些事情一笔一笔记了下来，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信息。

徐志穹提示了他一句：“是一只石眼么？”

可实际上，这也只是为了利用公孙文，加固他和图努王的关系。

也就是说圣谕使者不止一个。

袁成锋道：“只因为洪振康知道一件宝物的下落，非常重要的宝物。”

可袁成锋到底有没有被篡改记忆？

徐志穹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意象之力饱满，应该顶得住。

我受了褒奖，第一次进了神君大殿，第一次喝了宫里的御酒，第一次吃了御膳，

那一天恰逢宣国使者进宫，我还看到宣国进献的瓷器和锦缎，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锦缎，从那时起我只想当千乘之主，我对任何人再没有过半分忠诚，

莫说是我，你且问问公孙文忠诚过么？

你且问问梁孝恩忠诚过么？

夏琥摇头道：“走，走……”

怒夫教的事情，问的差不多了。

但这和徐志穹当年在宝慈殿里问出来的经过完全不同。

徐志穹浑身剧痛，抖战半响道：“你说的是，你道门的真神？”

两个人都是无常道修者，袁成锋是三品，论及整体实力，他是徐志穹见过的所有三品之中最强的一个，很明显，他更配得上大司士的位置。

“事前不知，洪俊诚只让我诛杀魅妖，直到取了他性命，我才发现他是皇长子，这是不该我知道的事情，但我还是知道了。”

真是笑话，圣祖要真有本事，应该先让粱孝恩恢复修为，区区一个四品，就想扳倒洪俊诚做千乘国君？

怒祖就那么信得过他？

他根本没见过怒祖，都是他扯谎罢了，他丢了修为，被怒祖抛弃，却想借我之力，谋求千乘之主，何其愚蠢，何其狂妄！”

“是什么宝物？”

粱孝恩做圣谕使者时，何曾正眼看过我？

而后不知为何丢了修为，跑到千乘国来找我，说圣祖让他做千乘国君，

徐志穹问道：“伱认得叶安生么？”

……

如果袁成锋没有被篡改记忆，从整个过程来看，明显他的讲述更加合理，有可能他和何水灵都是大司士。

徐志穹提醒夏琥一声：“娘子，我要问大事了，如有不适，立刻告知我。”

“是，是，神……”

“没有定论？

怒祖没给你明示么？”徐志穹颇感诧异。

五司之上有圣谕使者，梁孝恩就是使者之一，你去问问他，问问他见没见过怒祖？”

袁成锋在图努有两个据点，在千乘国有三个据点，这些据点里藏着他将来起事的必要准备。

袁成锋没有否认：“因为我不忠诚，我也从没想过要对怒祖忠诚，我加入怒夫教，是为了当上千乘之主，千乘之主不需要对任何人忠诚，

我是苦出身，跟着我爹学了些阴阳术，进了神机司，我没别的志向，就想吃口饱饭，

“此前也有过宣国使者？”

恰好卓灵儿经过，扶起夏琥道：“妹子，怎地了？”

洪俊诚有没有可能是大宣派来某一位使者？

这个疑问，袁成锋无法解答。

他和公孙文一直保持联络，好像已经冰释前嫌。

袁成锋还把原本制定的篡位计划告诉了徐志穹，这其中包括如何杀掉洪振基，如何血洗玉瑶宫，如何用最隐蔽的方式杀掉洪俊诚，神不知鬼不觉，假扮成洪俊诚坐上神君之位。

“你这是要去哪？

我扶你回房歇息会？”

先要确定一件事，袁成锋口中的何水灵和徐志穹提及的何水灵是同一个人。

首先，他惊讶于梁孝恩的身份，圣谕使者之一。

但这只是徐志穹的推断，不排除袁成锋有被篡改记忆的可能。

“认得，穷奇恶道三品修者，懂得似是而非之技，他曾来过千乘，想要篡改我记忆，可惜他没那本事，被我用淆乱之技化解了，还用矫妄之技他接连几天走不了路，

而今想来，他当时来千乘时，应该是奉了怒祖之命，想要将我驱逐出怒夫教，只是因为我知道教中不少内情，他又没能改去我记忆，因而驱逐之事至今没有定论。”

看到他点头的一刻，夏琥开始剧烈的晕眩。

书案上有阴阳法阵，徐志穹这一拍，法阵被触发了，夏琥当即倒在了院子外边。

“于是你就假扮成了洪振康，趁机换了身份？”

徐志穹克制着眩晕，又问一句：“你是想说，真神？”

夏琥连连摇头道：“不能回房，千万不能，去你，中郎馆。”

仅从公孙文这一个线索入手，就能确定这是同一个何水灵，因为徐志穹早就知道公孙文和何水灵的关系非比寻常。

“呃，呃，啊……”袁成锋没法开口，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莫说是我，你且问教中五司，问问他们有谁见过怒祖？

“你是大司士，居然没见过怒祖？”徐志穹用真言诀反复确认，发现袁成锋确实没有撒谎。

还有比这更关键的信息么？

有！

徐志穹观察了一下袁成锋的状况。

“你说你和公孙文决裂，也就是说此前关系还算要好？”

何水灵说她是一个无辜少女，被昭兴帝强要了身子，进了宫，在大瓮里头泡药水，才入了混沌无常道。

夏琥脸色极差，捂住了胸口。

就连怒夫五司这种级别的人都没见过怒祖？

袁成锋思索片刻道：“或许真是同名同姓，我认识的何水灵，是千乘人，是我弟子，入神机司后，随我入了无常道，我道门，修行的方法不能明说，只能靠她自己领悟，她还真有天资，三年便学到了七品，

可袁成锋说何水灵是他弟子，他们谁说的是真的？

明显袁成锋的话更合理。

徐志穹再一次陷入沉默。

神这个字刚一出口，徐志穹感觉到天旋地转。

“我早就有取代洪振康之意，这件事倒促使我下定了决心。”

后来我和公孙文决裂，在擂台上打了一场，公孙文惨败逃到了宣国，没想到，何水灵也跟着他一并去了。”

“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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